脸心疼地跪在她身旁,边为忻常在褪去鞋袜边道:“主子您这膝盖……”叹了一口气,“太医说要养着的。”
忻常在倚在尔玛放好的靠垫上,“哪里就这么金贵了,好歹我也是练过武的人。”
尔玛掀开忻常在裙摆,轻轻挽起中裤至两膝上方,眼见她膝盖周围已经淤青一大片,尔玛不禁别过头去,取过一旁的帕子,浸满了凉水再拧干,搭在忻常在肿起的地方。
帕子上的凉意瞬间缓解了久跪导致的灼痛,忻常在这才好受些,对尔玛道:“你也给自己敷上。”
尔玛摇摇头,默不作声地换着帕子。
忻常在轻推了尔玛一下,“快啊!”
尔玛吸溜了下鼻子,并不动作,而是看着忻常在认真问道:“主子,奴才想知道你今天为什么要跳下去?”
忻常在一愣,意识到她是在说御景亭发生的事,下意识垂眸,别过尔玛开始眼含泪花的双眼。
尔玛继续道:“主子,你今天故意早出宫,上御景亭,都是要……”她伤心地说出口,“要求死是吗?”
尔玛往前挪了挪,呜咽着,“主子,是吗?”
忻常在抬眼回视着尔玛,点了点头。
“主子,为什么啊?这些年我们不都过来了吗?”
是过来了,可她这些年过得好吗?忻常在怅然,膝盖上的痛针刺样袭来,她皱紧了眉头。
尔玛见状,忙给她换上了凉帕子,低声道:“奴才说错了,奴才知道主子过得不开心,一点都不开心。可……奴才不想让主子死。”
忻常在覆上尔玛的手,没说什么,只是笑笑看着她。
“主子,奴才不会说什么大道理,可奴才从小就只想要活着,今天难熬了,就告诉自己等到明天再看看。”
明天?忻常在伸手将尔玛额前的一缕发丝捋到耳后,“尔玛,一直是怀着这样的信念陪着我在宫里过下去的吗?”
尔玛用力点点头,“是的。所以奴才想让主子活着,才会有机会好好活着。”
忻常在看着她认真无比的样子,“你知道吗?尔玛,以前我自杀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说的。”
“我知道,我看见主子都挺过来了。”
两人相视一笑,那股刚才汹涌的绝望情绪似乎就这么岔过了,就像当时忻常在要跳,尔玛不管不顾地抱住了她。好像尔玛在她身边,她就能再挺挺。想到这儿,忻常在覆上尔玛的手,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奴才在呢,主子。”
忻常在心里安定,不觉闭目养神。
尔玛埋头在换帕子,问出了心里疑惑的另一件事,“主子,安画师今天为什么要帮你呀?”
忻常在默了一会儿,“想来是延晖阁见过几面的缘故吧!”
“可今天,他的求情差点就让主子您难堪了。”
“李总管最后不是打了圆场吗。”
“李总管那是为了他自己,不是为了主子。”
忻常在缓缓睁开双眼道:“不要再说了,事情已经过去了。这次怪我,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了。”
说罢,忻常在躺在床上道:“尔玛,我累了,要歇着了。”
“是,奴才给您涂上清凉解热的药膏,就退下。”
忻常在又闭上眼,淡淡应了声。
尔玛轻手轻脚地将水盆和帕子递给外面侍候的小奴才,自己拿了药膏又坐回床上,揩了一块用掌心的温度化开,涂在忻常在红肿处和周围,边涂边在心里叹气。
她是在主子被封为常在后,才被老爷送进宫来伺候。主子在延晖阁当年发生的事,她并不全然知晓。可瞧今日情形,一个洋画师怎会无来由地帮主子求情,这其中因缘,主子闭口不言,她也无法再多问。希望今后不要再出差错才好。
尔玛待药膏干些,就小心地给忻常在盖好被子,刚站起身来,就听见忻常在有些发闷的声音,“尔玛,药膏拿去,回去给自己上药。”
尔玛一下眼眶就红了,她应了声是,轻声离开。
——
长春宫的群像画作了将近一月,方才完成。此画呈上阅后,皇上甚为满意,当下便命安之义再为长春宫各妃嫔作一幅单人画像。于是,两日过后,安之义开始每日出入长春宫,由两名小太监随身侍候。
忻常在自上回千秋亭罚跪事件后,除了每日与大家一起晨昏定省,便深居简出,甚至有意躲着丽贵妃,以免惹得主殿这位眼中不痛快。
“主子,奴才回来了。”
“尔玛,如何?”
“回主子,安画师已完成三幅小稿。丽主子娘娘耗时最长,用了七天。其余几位主子都在五天左右。”
忻常在点点头,“我知道了。”又见尔玛一副还有话要说的样子,问道:“你还听到了什么?”
尔玛扫了一眼四周,忻常在会意,遣退了其他奴才,待殿内只余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