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的嗓音唱道:
“在无声的海浪里,
我一刻不停地游,
在无穷的欲望里,
忘了曾经的追求……”
雨点落在郑好的脸上,冰冰凉凉的,她突然有些懊恼,早知道刚刚她就该说脸上的是雨水。
承认自己哭,还是一件挺羞耻的事。
伴随着流畅的吉他声,鼓点节奏沉稳,不疾不徐地推进,贝斯穿插其间,低沉有力。
“我以为爬上了岸,
就能有片刻自由,
可是为何我看到,
岸的尽头还是海,
还是海,望不到头……”
雨越下越大,郑好的头发很快被濡湿,发尾汇聚成涓涓细流,在皮肤上蔓延,丝丝冷意渗入毛孔。
郑好转过头,望着韩澈。
他的头发也淋湿了,乱糟糟地倒下来,显得侧颜生动了几分。
他好像一只湿漉漉的小狗啊,眼眸湿润而明亮,不知眼底闪烁的是水光,还是映着舞台的灯光?
感受到她的视线,韩澈也转过头,垂眸与她对视。
趁着音乐声渐缓,郑好凑过去问他:“你喜欢淋雨吗?”
韩澈沉默片刻,回答:“我没有淋过。”
回想起来,从小到大他好像没有淋过一次雨。他出门总是有车,遇上急雨也不必担心,在路边找家店等等就好了,他又不赶时间。若是雨下得久了,总会有人给他送伞。
他一直被保护得很好,就像玻璃房里的君子兰,不必经历风吹日晒雨淋,只需要在主人的悉心照料下,长成他们期望的模样。
大雨滂沱,倾盆而下,鼓声再次变得激烈狂热,老鹰用力扫弦,撕心裂肺地嘶吼:
“终于看清,原来我是,
一只被囚禁孤岛的兽
是注定孤独漂泊的兽……”
在旋律的尾声中,郑好弯起眸子,冲韩澈笑得一脸灿烂:“那你今天走运了。”
“是啊。”韩澈也笑了。
在这个浸着寒意的春夜,君子兰第一次淋到了真实世界里的雨。
这感觉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