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况愈下,近日竟在朝会上昏倒,如今不得不卧床休养,太子和肃王都去宫中侍疾了。朝堂内外已经传起风言风语,说皇上时日无多,京城的天要变了。
不出意外,太子即位,可皇权更迭之前,往往是意外频发的时候。
皇上病重的消息犹如一颗石子砸进水面,激起层层暗流。
各方势力都蠢蠢欲动,陆元祁不在乎谁上位,自认事不关己,直到这日下值,他到街上的点心铺给林靖鸢捎点零嘴儿,却被一人领去喝茶。
陆元祁推门而入,见到了肃王。
当初肃王牵涉北燕暗探被皇上申斥禁足,有他大半功劳,今日见他却表明拉拢之意。
在官场浸淫了些日子,他也学聪明几分,嘴上迂回婉转,没说答不答应,敷衍一番后,先行脱身。
由此可见,皇上的病情的确不容乐观。
他根本无意掺和党争,不会站队肃王,至于太子,他也不清楚宋元礼和太子到底有多少交情,反正他不愿为太子疲于奔命。
当初之所以要留在京城,无非是想一步步靠近林靖鸢,现在目的已然达到。这里的富贵繁华他不留恋,那这浑水他也不必蹚了。
往后余生,惟愿和心爱之人平安共度。
陆元祁回到家中,将打听到的吴氏娘仨的现状告知林靖鸢。
林靖鸢听说她们一切安好,生活安逸,便没有什么可挂怀的了。
夜幕低垂,周遭寂静无声。
林靖鸢眼帘微阖,昏昏欲睡,陆元祁静静地看着她,伸手将她脸侧的发勾到耳后,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耳廓。
“靖鸢。”他低唤一声。
林靖鸢累极了,身体泄了力,疲软地侧躺着,昏昏沉沉间应了一声。
陆元祁的手伸到她的腰际,动作轻柔地揉捏着。
林靖鸢舒服得轻哼,往他怀里钻。
他吻了吻她的头顶,缓缓开口道:“咱们离开京城吧。”
怀里的人像是突然醒了,抬起头睁眼看他,眼角还有未褪去的潮红。
“怎么突然想走了?”
“皇城里纷争太多,我不想折腾,也折腾不起,索性离开这是非地,反正我哥迟早会回来。我先请调离京,等我哥回来,从明面上过一道,让他回京任职,我们便可以暗中归位了,他回来继续当这宋家二郎,我抽身走人。”
林靖鸢听他的规划里没有自己,眼神逐渐清明,有些着急地问:“那我呢?”
陆元祁笑了下,“我离京赴任时,把你带上,过一段日子,就说你病故了,等我抽开身后,就带你回江南,安生过日子。”
林靖鸢安心了,又觉得这法子有点缺德,“你哥是不是太倒霉了,真媳妇跟情郎跑了,假媳妇又跟弟弟跑了。”
陆元祁不以为然,“他娶妻只是为了应付家里,哪里有几分真情?他若是真因我把你拐跑记恨我,我让他揍一顿好了。”
林靖鸢只当他说玩笑话,思忖片刻后担忧地开口道:“不过你说得轻巧,可是你真走得开吗?”
陆元祁说:“此事要成,必得经过太子同意,这两日我就找机会跟他开口。”
林靖鸢点点头,伏在他胸膛处,叹口气道:“那晚在此重逢时,我就劝你,不要胡闹,老老实实的认祖归宗即可,你非要顶替你哥哥的身份,现在想抽身又要作难。”
陆元祁捏起她的下巴,似笑非笑道:“你这个小笨蛋,难道现在还没反应过来,我当初之所以回宋家,就是为了你?”
林靖鸢呆呆地看着他,“什么?”
“我来到京城,本没打算回宋家,却发现你成了我那哥哥的妻子,这才动了心思。若是我认祖归宗,成了这宋家的三郎,同你不就是叔嫂关系?到时候,哥哥不在家中,我这做小叔子的难免要多关照嫂嫂。”
陆元祁捏了下林靖鸢薄薄的侧腰,笑得风流,“若是哪一天,由贼心生出了贼胆,暗中纠缠上你,虽有一番趣味,但终究比不上这般光明正大地与你耳鬓厮磨来得痛快。”
林靖鸢听他说完,惊道:“原来偶然重逢都是你蓄谋已久?”
陆元祁收紧双臂,揽着她笑道:“聪明吧?现在你可跑不掉了。”
林靖鸢万万没想到这人早就惦记上她,设下计策一步步引她入怀,现在反应过来也晚了,她瞪陆元祁一眼,认命地栽到他的怀中。
太子最近常待在宫里,都不往内卫府来。
几日后,终于见他现身,陆元祁这才得以拜见。
阐明来意后,李明允没有立刻表态,目光复杂地打量他片刻后道:“今日你不来,孤也要宣你的。”
陆元祁望向他。
李明允面色凝重:“元礼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