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导姜伯大鱼咬钩,敢孤身一人闯乱世,也舍得心底无谓幻想,甘愿在清贫道门蛰伏女子最宝贵的四年光阴,他这位主人确实狠得有点离谱了,被做蛇羹是非常可能的。思及此处,沧羽缩了缩脖子,策马向她的方向赶去。
芝罘郡,金勺客栈。昔日天枢御厨鲍金勺从皇宫隐退后,一路往东来到沧海边的海市,开了这客栈,菜品好吃,远近闻名,店内的海鲜烹调更是一绝。
“一碗鱼鲜杂贝汤,一份炙子蟹煲,两个杂菜烧饼,少加茱萸多要胡荽。”风婧姝从姜伯给的钱袋子里掏出一块碎银。
“客官,我家掌柜的有私事,今日打烊了。”上前接待的伙计颧骨外凸眼□□光,右手上虎口处的茧比精光晃眼。金勺客栈是远近有名的饭庄驿馆,而石光曾告诉她,这里也是非攻门在东海的据点,可消息里并未通知她鲍金勺被抓起来了,所以她还想试试。
“做生意可没有赶客的道理。”她把身后的行李包按在桌子上,抬眸笑看那送客的小二,“若我今日非要吃上这口呢?”
沧羽似乎神游着置身事外,可是淬毒的吴钩已经要出鞘了。
“生意是你情我愿的事,姑娘难道要强买强卖?”小二把右手藏于身后,沧羽瞥见了短匕首出鞘一刹那的冷光。
“我想见你家掌柜的,也想见他背后的人,这是笔大生意。哪怕你想在这里杀了我,也要谈下去。——更何况,你杀不了我。”风婧姝低头,摩挲着手腕上的紫晶细链,甚至都没有分小二一个眼神。
“去叫人吧,你站在我面前就已经逾矩了。”她一脸高深莫测,知道她这几年根本没学什么术法的沧羽差点没绷住,觉得此人装大尾巴狼的技术炉火纯青,几乎达到了臭不要脸的地步。
“最好把菜也做好端上来,日后的你会感谢现在的自己。”如果沧羽不是离她近听到了她腹内肠鸣,真的会觉得这是个深不可测的高手,且和掌柜的有利益往来。
小二眸色暗下来,转身往后院去。沧羽耳力好,他听见极细微的一声鸽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