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思议,程家丫头的爹娘前些日子走了,那时都没见你出现,为何今日你忽然露面在此?”
想到这儿离县衙只几步的路,他不免开始担心起来,难道程家丫头出什么事情了?他焦急地望向县衙大门,才走了几步,到底是发觉自己的身份不过是无权无势的平头老百姓,就这么硬生生止住了脚步。
她的爹娘去世了?
箫沉舟心中微动,但想起先前程十鸢的表情,他觉得有些奇怪,她哪里像是有半点伤心的样子。
“家里人定下的亲事,前些日子才打听到未婚妻的踪迹,”仿佛确有其事,箫沉舟低眉沉思,继而道:“所以快马加鞭往这里赶......”
一个刚刚丧父丧母的小姑娘,一夜之间无依无靠成了个孤女,现如今忽然冒出一个家境富裕、外貌出众的男子,老农也为程十鸢感到开心,“那我可得好好和你说说......”
他蹑手蹑脚地往前几步,又鬼鬼祟祟地将周围仔细扫了几遍,才开口小声道:“程家姑娘的爹娘......一个月前出了趟远门,听说本来是要带着程家姑娘一道去,可也不知为何,程家姑娘半道自个儿回来了。而且前几日啊,忽然就听说,程家夫妇全都亡故,后事还是邻居苏家人帮忙处理的。”
顿了顿,他又道:“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要是对程家姑娘有情,可切忌在她面前提起这些!”
“所以她从前一直住在桃花村?”箫沉舟沉思片刻,忽然道。
“那倒不是。”老农点头,“要是我没记错的话,程家夫妇是十多年前搬来桃花村的,那个时候我就觉得他们一家不像是普通人,特别是那个小姑娘,好像天生就带着贵气,举手投足压根儿不像是一般小孩儿,甚至程家夫妇都不像是那孩子的爹娘。”
“这话何意?”箫沉舟隐约觉出不对。
老农看他一眼,解释道:“若说是大人溺爱小孩,似乎也说得过去,可是仔细瞧下去,总感觉程家夫妇将她当成主子,那种恭敬的态度.....”说到这里,老农“啧啧”两声,“县衙里的青天大老爷就算对着上面的大人物,都没这样过。”
“哦?”听到这里,箫沉舟某种怪异的感觉越发清晰,但终是雁过无痕,思绪一瞬间毫无缘由地消失不见。
“当初我还觉得奇怪,现在看到公子你......”菜农动作一顿,“倒是明白了些。”
老农感慨,原来程家姑娘和他们不是一路人,人家身份尊贵,就算父母没了,还有未婚夫护着,也不知道,这到底是福气,还是倒霉。
罢了......这也不是他该操心的事情。
“人突然死了,县衙就没给个说法?”箫沉舟看着几步之遥的衙门,眸中神色意味不明。
“我说公子......”菜农忽然就笑了,眼底似乎还有些许悲怜,“您大概是外地来的吧,在这三原县要是没有人撑腰,还没有家底撑着,是不会有人关心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的。”
“不过话说回来,公子也倒是好福气,程家姑娘为人善良,还十分聪慧,相貌出挑,不说其他的,就骑马这一项,桃花村就无人比得过她。”
......
县衙内一座封闭的高墙院落内,壁垒森严处,便是这三原县县衙监狱的所在地。
监狱为四方院落,中间是一个大院,为犯人放风之地。
一北一南共两个牢房。
北向,关押男犯。
南向,关押女犯。
因着钦差一事,无论案情如何,三原县县衙监狱收押的凡人前几日皆被安上了罪名,刑讯逼供的手段残忍至极,饶是在这里头当差的,都有些反胃。
听到脚步声,黑衣狱卒顿时来了精神,他迫不及待探出头往外看,却只见着满头大汗的同伴,“哎,发生什么事情了?”他不解道:“不是说前面有好戏看么?”
红衣捕快将桌上的茶杯端起来,猛地往肚子里灌茶水,茶杯空了后被他重重摔在矮桌上,“哪有什么戏看!现在,恐怕我们都没好日子过了。”
“这话是何意?”黑衣狱卒连忙给他添茶,“不是说来的人是个状师么?”
“什么状师啊!”红衣捕快想到方才应师爷吩咐而得到的消息,愤愤道:“那姑娘是个状师倒也没错,但是没成想,她居然是京城那头派来的钦差!”
“什么!”黑衣狱卒不淡定了,猛地站起身失声道:“钦差?女钦差?还是个状师?”
“可不就是么!”红衣捕快想起方才知道消息后的师爷其面上的表情,也跟着浑身一哆嗦,“现在我们这些人恐怕要命丧于此了!”
他说话看起来满不在乎,还有一点调侃,可手上逐渐撒出水的茶杯还是出卖了他的内心所想。
这水他是再也喝不下去了,他看向多年熟识的好友,“你说说这该怎么办才好?”
黑衣狱卒摸着下巴,眼珠子飞快转动,好半晌,他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