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转念一想，小夭不管不顾出现在战场上，而且丝毫不听玱玹的告诫，便是铁了心要救他，只是他想不到小夭救他的方式过于独特，到现在他也没完全看透。
小夭能读懂相柳眼中的疑惑，但她并不打算解释，只要挺过今天，相柳自然就会知道他想知道的。
小夭再次正过身，面向法阵外的众人，提升音量，继续刚才的未尽之言：“各位将士，防风邶抢亲的事天下皆知，我便来讲讲你们不知道的。”
玱玹站在原地一言不发，只是眼神愈发凌厉，恨不得下一秒就出手杀了相柳。
玱玹眼中的怨恨清晰可见，但是小夭没精力理会，继续管自己说道：“当初，防风邶抢亲后没多久就传出了他的死讯。防风邶的确死了，相柳特意选在大婚之日抢亲就是为了亲手断送防风邶这个身份，彻底切断我们之间的感情和联系，他，终归是要回去做他的辰荣军师。”
“一直以来，相柳为报答江洪的恩情，尽心尽力做辰荣的军师，势必与你们共进退。”小夭眼中起了泪花，说话的语速逐渐慢了下来，“而对我，相柳倾力相教箭术，请金天氏的铸剑师为我打造弓箭，甚至耗费三十多年的时间，以精血续命救活濒死的我。”
“自始至终，相柳没有对不起任何一个人，他只是独自一人承担了太多了苦难，而这些本不该他来承受。”小夭有些哽咽，晶莹透亮的无色珍珠，在她那圆滚滚的眼中打转，一直没有落下，却揪着在场所有人的心，调动着他们的情绪。
身为当事人的相柳，对于这些事没有过多的动容，他只是诧异小夭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我来，其实是想恳请大家，放相柳自由，他本该是天地间最无拘无束的妖。”小夭小声啜泣，最大程度展现内心的期望，“他说过，一个将军最好的结局，就是死在战场上。但是他为我做了那么多，我都还没有好好跟他在一起，我不想让他死，所以我愿舍了我这条命，请求辰荣军助我一臂之力。”
玱玹脸色越来越差，听到这里实在忍不了，不管不顾调转灵力想要破开法阵。玱玹的灵力打在法阵上，未能成功破开法阵，倒像是打在小夭身上，她吐血倒在地上。
“小夭。”玱玹赶紧停手，没想到小夭之前说的是真的，他以为那是她为了保护相柳的说辞。
小夭低着头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冷笑，随后赶紧调整自己的情绪，缓缓撑起身子，默默藏起心中的委屈，拂去眼角的泪水，红着眼看向面前的辰荣军，“我想若是你们劝他的话，兴许有用，不知你们可愿？”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不知何时，天上起了乌云，恰好就落在小夭和相柳的头上。一时间，天空中，连鸟叫声都听不到了，只剩彼此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