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渺一头雾水地被春梅叫走,纳闷今早才见过老夫人,不知为何又要再去一趟,开口问道,“嬷嬷突然来寻我,是祖母那边有什么事吗?”
春梅见这三小姐仰着一双清澈无尘的眼睛怯生生地问自己,对即将发生的事毫不知情,心突然咯噔了一下有些不忍。
“嬷嬷?”
“啊?”见沈渺还看着自己,春梅有些心虚,侧头避开视线,“三小姐莫担心,今日奴婢路过大娘子院子时,碰巧听到丫鬟说您膝盖前两日受伤了,老夫人知道此后担心,便让我寻医师给三小姐再仔细看看。”
原来是为这事,沈渺心里先是松了一口气,后又觉得更加疑惑,自己这膝盖也就是磕破了点皮,没想到老夫人竟会如此挂念自己,实在是有些受宠若惊,“是为此事呀,可嬷嬷,我这膝盖早已无碍了,其实……其实也用不到再特意去看。”
比起去看大夫,这老夫人突如其来的关心让沈渺觉得莫名的害怕,总觉得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
“老夫人不放心,得亲自看过才心安,三小姐就莫推辞了,随我去一趟就好。”
在老夫人的眼里,沈家四位小姐,除了对沈檀多些问候和关心以外,对其余三人也就那样,平日里请完安就各自回去了。就算是过年过节,除了会让沈檀去屋里说说话,其他人赏了些衣服服饰便作罢。
所以,在沈渺眼里今日老夫人对自己的态度说不上上心,更多的是反常,再加上今早何氏看自己那冷嗖嗖地眼神,这心不由得砰砰直跳。
再走几步就是何氏的院子,沈渺抬头见“怡和院”三字出现在不远处,不由得放慢了步子,悄悄深呼吸了几下,便跟着春梅进去。
一进屋,沈渺见一位头带青玉冠,身着墨蓝色贴里,外配白色塔护的人坐在椅子上正侧头与何氏说话,脚旁还放置着一个方方正正的木匣。
“老夫人,三小姐来了。”
“沈渺,见过老夫人。”
“嗯,去那边坐下,让颜大夫给你看看。”
“是。”
待沈渺坐好后,春梅朝颜生一脸尊敬地说道,“麻烦颜大夫给我家三小姐再仔细瞧瞧。”
“好。”颜生将脚旁的木匣提起,走到沈渺面前,半蹲了下来,“三小姐,您把裤脚往上卷一些,让老夫看看伤口。”
沈渺照做把左裤腿往上卷了卷,将膝盖露出,只见那伤口已经开始结痂,虽说当日磕到的时候伤口比较深,但好在那日方洛白处理的及时,涂抹上那药效极好药膏,加上小孩恢复速度快,所以当下除了看见左膝上有一道淡黑色的疤痕之外,也没什么特别的。
一旁的春梅见沈渺左膝确实有伤口,确定后便朝何氏点了点头。
见春梅确定后,何氏不自觉地攥紧了手里的帕子。
颜生仔细看了看沈渺的伤口,确定已无大碍,朝何氏回复道,“老夫人,三小姐这膝盖已经开始结痂,老夫观这伤口恢复的模样,好了估计有四日了。”
四日?不就正好是沈轩出生那日。
“沈渺,祖母问你,这伤是在哪里磕到的?”
见何氏发话,沈渺不敢有所隐瞒,“回祖母,是在大娘子屋外的院子里不小心磕到的。”
“是李氏生产的那日吗?”
沈渺不知为何这次受伤的事情何氏过问地那么仔细,思索了一下道,“是……”
生产当日有人见了血。
“你过来,让祖母仔细看看。”何氏想在看看这沈渺左眼上的红痣。
沈渺将裤脚放下,朝颜生道了谢,便朝何氏走过去。
待沈渺站到自己面前,何氏俯身往前凑了凑,那红痣就在沈渺的左眼角。
怎会,怎会如此凑巧,难不成真是这沈渺占了沈轩的命格,何氏万万为想到,这命格之说是真的,一个庶女竟然占了一个嫡子的命!
沈渺见何氏看自己的脸色越发难看,又是很今早一样的眼神,那眼神里仿佛有疑惑、不可思议、后悔,还有……还有恨。
恨,沈渺一惊,她竟然从何氏的眼神里看到了恨,立马将头低下,身体不由地开始发抖。
见事实已定,那人确定就是沈渺无疑,何氏无力地往椅背上一靠,脸色凝重的说道,“行吧,既然膝盖没有大碍,你回去吧。”
听到可以回去了,沈渺慌乱地往后退了一步,险些被自己绊倒,待稳住自己后朝躬身朝何氏行了一礼,“今日谢祖母关心,沈渺就先回去了。”
在走之前,沈渺又朝颜生又再次道了谢,便退了出去。
见沈渺走了,颜生提起药匣,躬身朝何氏告辞,“既然三小姐没事,那老夫也告退了。”
“今日辛苦颜医师跑一趟,春梅,你替我送送颜医师。”
“老夫人客气。”
待送走两人后,厅内只剩何氏和春梅二人,“老夫人,看来那道士说得确实不假,这三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