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重建,比原先更加辉煌。
傅知湘的马车行至门前,她一时未能认出。
整条街的店铺皆是焕然一新,茶楼布置地比原先更加典雅。袅袅白烟于香炉之上飘飘而去,明净的木桌上用小白碟摆着瓜子果脯,头顶上垂落三千里的赫然是名家大杰的书法绘画,新制的题词板上已经有了南来北往文人墨客的千古绝唱。
傅知湘坐下后盯着题词板望了许久,离开姑苏时的那间茶棚也该制备一个题词板,烟波江上远去的船只载着亲友的思念,码头上南来北往的羁旅商人怀着浓厚的思乡情怀,若是在茶棚里休息时抬头一望,倏尔与气吞山河的绝唱名句产生共鸣,该是多么一件美事!
“傅姑娘,好巧,你也在此处!”萧霁云得了空来此地喝杯热茶,听篇戏文,欲偷得半日清闲,不想遇到熟人。
他熟稔地坐在傅知湘的那方木桌旁,自顾自地倒了杯热茶,猛地灌下了肚子,引得傅知湘笑意连连。
“傅姑娘笑我做甚?”他知晓自己行为粗鲁引得姑娘大笑,故意执意相问。
傅知湘摇了摇头,“萧大哥为人豪爽,我……觉得你不拘小节,颇有几分江湖儿女的意味。”
萧霁云挑眉,“傅姑娘竟然还对江湖人有些了解。”
“我只是曾经被一侠客所救,故而知晓一二。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少女的语调与先前的轻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颇有几分看淡世事的坦然。
萧霁云闻言心里一咯噔,直觉告诉他这件事绝对不简单,他可不想听到这位傅姑娘的前尘旧事,免得惹祸上身。
“哎呀,傅姑娘,说来你先前正在此座酒楼里救了太师府的那位姑娘,你的英勇事迹可是传遍京城哪。”
傅知湘汗颜,她一点也不喜欢自己成为他人茶余饭后的闲谈,故而只是点了点头。
提及钟茯苓,傅知湘想起来自己答应钟茯苓的一桩旧事,正好可以趁着春日宴和她见一面。
“咳咳——萧大哥,过两日贵妃娘娘举办春日宴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这是自然,听闻贵妃娘娘为此次春日宴花了大力气。宴会上皆是金石玉碗,金丝楠木筷箸,奢华得很!听闻她还设宴流觞曲水,届时书生文人可以对酒吟赋……”萧霁云絮絮叨叨地与傅知湘说了许多,完美避开傅知湘想要引出的话题。
见她视线飘忽不定,心思全然不在上面,萧霁云估摸着她不是对春日宴本身感兴趣。“傅姑娘若有话说,直言不讳即可。”
“其实我是想问……”
“茶水来喽!”
“哎呀!这位贵客您让一让!”
“话说这太白金星忽有一日落于日月之巅,受四海八荒众生朝拜……”
因为走水的阴影,傅知湘今日特意选在了大堂,本想凑个热闹,也正是如此才会和萧霁云相遇。
八方四面的声音涌入耳朵,傅知湘悻悻闭嘴,她想要打听太子殿下是否参宴,如今只好做罢。
“傅姑娘咱们移步说话!”萧霁云性格豪爽,当即结了银子出了茶楼。
大楚民风虽然开放,未婚男女走在一起仍是惹人口舌。
二人出了茶楼找不到好去处,最后默默要了个雅间,大开着雅间大门也算是避嫌。
好不容易坐了下来,外面嘻嘻闹闹的喝彩声一时盖过了萧霁云的声音。
“萧大哥你说什么?”
“我说你有什么话直言就好。”
“萧大哥,其实我想向你打听……太子殿下究竟会不会参加宴会。”傅知湘深吸一口气,终于勇敢地说了出来。
将话憋在心里难受,说出来虽然可能会引人遐想,但是心中一团雾气散开,自己舒坦就好。
萧霁云忽然想起前几日戚长琴婚宴上他瞧见的景象,二人似乎是闹了些矛盾,只以为是二人还没和好。
“傅姑娘,闹矛盾了就积极解决这是好态度,你且告诉我你打听煜烛下落可是为了和他和好?”萧霁云装出一副语重心长模样。
可给他逮到机会装作高深了,谁让谢离衍终日深沉,他只能逮着傅知湘装一装。
傅知湘点了点头,心里默默给萧霁云道歉。
她和太子殿下勉勉强强算是闹了矛盾?算吗?她不太清楚。
不经常见面从此陌路也算是回归正常,这应该也是和好?
萧霁云满意地点了点头,“对,这就对了,你既然心悦煜烛,做出让步也是顺从自己的内心。何况煜烛为了你也做了许多,你甜言蜜语哄一哄他,他一定会招架不住。”
后面的话傅知湘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萧霁云口中的“你既然心悦煜烛”。
“你的意思是我心悦太子殿下?”傅知湘难以置信地瞧着仍然装作高深的萧霁云。
奈何萧霁云为了装作高深,阖上了双眼,也就没能看到傅知湘眼中的惊愕。
倘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