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公司慷慨地给了一整天的假期。
我睡醒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被酒精蒙蔽了一夜的大脑在窗外大雨声的刺激下被迫重启开机,我痛苦的把头塞进被子和枕头的缝隙,试图再次入梦,无果,顶着个鸡窝头坐起来,开始思考人类存在的意义。
没有狗血的断片,更不存在酒后失忆,昨天夜里自己冲动又认真的告白还历历在目,我在后知后觉的羞耻感中捂住了自己的脸,感觉藏在头发里的耳尖热得要冒火。
我爬起来去洗漱,刚开水龙头的时候水有些冷,洗脸巾沾了水糊在眼睛上,赶走了纠缠的最后一丝困意,我晃晃悠悠地走到客厅里,光来正坐在沙发上看体育新闻,他罕见地戴了一副眼镜,是细边框的防蓝光眼镜,悄无声息地柔和了他过分鲜明的棱角。
“早饭在桌子上,快去吃。”他头也不抬地对我说,几秒钟之后终于抬头看了我一眼,“你拖鞋呢?”
“我又不冷。”我三步并作两步踏过长毛地毯,这是我网购的新的客厅时尚单品,黑白色的搭配像是一只奶牛,除了卫生麻烦之外堪称毫无缺点,“我不想吃哎——”
他叹了一口气,妥协一般站起来走到餐桌边把我的早饭端了过来,还回头问我是要蛋黄酱草莓酱。
“当然是草莓酱!”
我不安分地探了探头,昨晚那一大捧玫瑰还原封不动地呆在墙边,我走过去把它拿了起来,又从茶几的抽屉里找到剪刀,把原来花瓶里的勿忘我扔进了垃圾桶,开始慢慢修剪玫瑰的枝干。
工作之前我对插花并没有什么兴趣,我妈周末让我帮忙插花总让我以去花园里浇水这种工作替代,但是工作之后,不,应该是结婚之后,我越来越喜欢这项活动,我开始期待这些色彩在花瓶里绽放,装点色彩单调的房间。
“你先放旁边噢,我把这个搞好一下。”我感觉到旁边有人坐下来,余光瞥见印着玉桂狗的盘子被放在了旁边,“怎么样,红玫瑰和这个瓶子还是很搭的嘛。”
“唔……还行。”他不置可否,“你不去看看你的圣诞礼物吗?”
“嗯?”我看了他一眼,“我的礼物不是花吗,很好看啊……”
他似乎挫败地叹了一口气,指了一下玄关处我放包的置物架,我才发现在我有地摊货也有一些奢侈品的柜子里出现了一个格格不入的橙色盒子。我记得我曾经无数次和咲子喝醉了路过爱马仕的橱窗,两个女人一起对着玻璃里的单品眼冒星星,但是在看到下面的标价之后成功醒了酒。
啊,大家社畜就是这样的呢。
他走过去把那个盒子递给我,我几乎是立刻在沙发上坐正了,他看着我小学生的姿势忽然笑了一下,顺手摸了摸我的脑袋,然后坐了过来:“看看你喜不喜欢。”
“很难不喜欢吧。”我看着他,然后慢慢揭开了盖子,“你买了什么……”
里面躺着的家伙我在时尚杂志上见过,Birkin铂金30,配的还是钻扣,这家伙的身价大约比我还高,我默默缩回了自己的咸猪手。
“不喜欢吗?”他的声音有点紧张。
“矜持一点的话我应该说我很喜欢这份圣诞礼物。”我看着他,然后猛地扑了过去,“不矜持一点来说星海光来你哪来这么多私房钱啊!”
我们一起摔在沙发里,他为了护住我扔了那只橙色的盒子,连同里面的包一起掉在沙发边,但是我们都没功夫理它,我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过了几秒钟之后“咯咯”地笑起来,我双手撑在他的脑袋旁边,这个角度我能居高临下地看他:“下次不要买这么贵的礼物了。”
“不过我还是很喜欢这个礼物。”我补充道,“我去拿你的圣诞礼物,你等等嗷。”
我回来的时候那只Birkin已经妥善地呆在了置物架上,和我最爱的那只Gucci sylvie放在一起,曾经我那么喜欢的海军包在新大佬面前黯然失色,我只能感叹钞能力真的好强大。
“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也没那么贵重……”我把用米色包装纸包装的盒子递给他,冲他抱怨,“都怪你买那么贵的东西给我啦!”
我看着他的手指拆开了深蓝色的丝带,心里有一些小小的紧张,就像是高中的时候老师宣布我的国文成绩。这里面其实是浪琴的一块男表,是我在下班路上路过百货的时候买的,价格稍微超出了我的预算,但最后我还是咬咬牙拿下了,因为总觉得戴在光来的手腕上会非常出彩。
事实也的确如此。因为职业原因他几乎很少戴这些饰品,但他现在在我面前微皱着眉头调整表带的宽度,最后求助我的眼神柔软的像天边的一片云或者是热巧里的白色棉花糖,我抿着嘴唇替他扣上了表扣,问他:“好看吗?”
“嗯,我很喜欢。”他转了转手腕,银色的表带微微发亮,深蓝色的表盘很适合他,“眼光还不错嘛绘理。”
“那当然!”我骄傲地扬了扬脑袋,“我可是逛了好久,才决定买这个的,你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