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把刀啊。”
顾云臻心中已是不悦,众人还在纷纷笑道:“定是新娘子生得太美,定昭缴枪不杀,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
有人作捶胸顿足状:“早知苏相还藏着一位这么如花似玉的女儿,我定然上门求亲了,也不致于让定昭损了身子,他可是国之柱石啊。”
顾云臻越发烦躁,不想理会这些人,他走开两步,正要在那条陈上盖下印章,李惟成又一把拉住他:“云臻,今天靖忠从柳州回来,咱们为他接风。走,上醉月楼去。”
顾云臻曾听人说醉月楼以小倌闻名京都,顿时像被火烫了般将李惟成的手甩开,急匆匆走到旁边,在窦彦手中的条陈上盖下印章。窦彦笑道:“小侯爷这是头一回办理军务吧,需得具名的。”便有随从捧过来笔墨。顾云臻也没有多想,挨着顾宣的手迹签上自己的名字,窦彦笑着收了。
李惟成气得“哈”地笑了一声,随即领着众公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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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臻也没有在意是否会得罪了李惟成,他忙完诸事,回到起舞堂时已近戌时末,正要睡下,窗户上忽有剥啄声响起。他爬起来支开窗,看到来者那铜铃般的眼睛、满脸的络腮胡子,愣了片刻后,喜得蹦出去一把抱住他,叫道:“三叔!”
来者正是西路军中声名赫赫的顾三,顾云臻与他多年未见,十分亲热,忙吩咐厨房下了一大碗面,切了一斤牛肉,再摆上一壶上好的汾阳白,问道:“三叔,您怎么来了?”
顾三叹道:“老六说小侯爷身边没个人指点不行,寻了路子让兵部替我安排了一个职位。我本不愿离开西路军,就不信斗不过那个阴阳怪气的家伙,只是一想起侯爷的再造之恩,便怎么也不放心小侯爷您。”
顾云臻忙道:“委屈三叔了,不过九叔和六叔这些年领兵作战甚是老练妥贴,您无需担忧,便留在京都指导我吧。”
二人你一杯我一盏,顾三问道:“听说公子娶了苏理廷的女儿?”
顾云臻也知道爹的这些心腹旧将对顾宣一直不怎么服气,遂提醒道:“三叔,见了小叔叔,您可不能再这么称呼。”
“圣上可早就说了,待小侯爷十八岁,公子就得把爵位交出来。”
“三叔放心,小叔叔这些年对我极好。而且他说了这两年要手把手地教我,两年之后便会将爵位还给我。”
顾三冷笑道:“希望他说话算数。”
“三叔!”
顾三重重放下酒杯,道:“既然公子要让位给小侯爷,那他为何还要娶苏理廷的女儿?”
顾云臻压低声音道:“三叔有所不知,围场之事,对外说是突厥人干的,背后主使只怕就是苏理廷。但小叔叔说眼下还不能和苏理廷撕破脸皮,只能娶了他的女儿,以联姻而破兵制改革,既可令圣上不再为难,也安各路帅府之心。”
顾三仍是嘿嘿冷笑,顾云臻知他性子,也不再劝。又喝了两盏,他想起一事,道:“三叔,几天前兵部发了文到熙州,估计你没有看到。不过也没什么大事,兵部想整饬军纪,将各营将领互调了个位置。”
顾三听罢,酒也醒了,又惊又怒道:“小侯爷,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先问过我?你具名了?”
顾云臻点头,不解他为何如此大的反应:“这是小叔叔和兵部早就议定了的,也只是咱们西路军内部互调,并非从京都调将领过去,有问题吗?”
顾三急得直搓手:“我就说公子娶苏理廷的女儿有问题,果然说中了!小侯爷,只怕你被他们卖了!你可知道这样一调动,咱们多年来在军中安排的将领便要被顾九一锅端!你具了名,老六还会以为是你的意思。唉,说什么都迟了!”
顾云臻不悦道:“三叔你多虑了。小叔叔怎会是那样的人?他若是不想我接位,在围场让我死在刺客的手上不是更好吗?当时我受伤倒地,他拼了命来救我,身上还中了一箭。若真是要对付我,他怎会那样冒死救我?”
他说得激动,声音都在发颤,顾三不禁无言以对。
顾云臻再喝了一杯,微笑道:“三叔,不说这些,说点高兴的事。您回来得正好,若是一切顺利,今年……”他面上略略一红,道,“便可以喝侄儿的喜酒了。”
顾三大喜:“小侯爷说定亲事了?是哪家的娘子?”
“她不是贵戚家的娘子,只是平民出身。不过……”顾云臻想起其华,心中一荡,腼腆地轻声说道,“在我心中,哪家的娘子都比不上她。”
顾三出身贫寒,并不在意什么家世,见顾云臻说起心上人便满是少年情窦初开的喜悦腼腆,也很是替他高兴,索性放开了喝,醉醺醺时才辞去。
顾云臻自后门悄悄将顾三送出去,回来时经过下人居住的院子,觉得喝多了,面酣耳热,便站在槐树下扯开领子吹风,却听到屋内下人们正在嘻笑。
“也不知咱们这位六夫人生得何等美貌,竟教侯爷半个月都不曾出门。新娘子不但不拜见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