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游吟就是游吟,能再见到他我真的很开心。
他听见我喊他名字,刚还毫无变化的神色忽然变了变,一直僵着的嘴角终于有所松动,微微上扬,“还记得呢。”
“怎么会忘了你!”
一个人前无比温柔的好好学长,在昏暗的房间里紧紧握住你的手,让你拿着还燃着的烟头去烫他的手,不然他就从窗户跳下去;你不得以拿着他吸过的烟烫伤了他的右手,他疼得直冒冷汗,左手还一直紧紧拽着你的衣袖,末了低声和你说“我再也不抽了”……
这样的场景,换作其他任何人,估计也是一辈子都难忘。
其实我一直想不明白,被我发现在活动室抽烟有什么了不起的,为什么非要我去烫他的手,还和我说以后再也不抽了。我没敢问他,只当他是怕我把他的事说出去,毁了他精心经营的形象——这个解释也是我设想的众多解释里最合理的。
不管如何,他都是我高中时期最喜欢的前辈。因为他和社团里的其他前辈不一样,他没把我当透明人。我高中参加的那个社团里有好几个部门,我面试的是一个部门,结果被调剂到另一个部门,那个部门包含我以后只有两个新人。负责那个部门的学姐对我们爱答不理的,她只在社员迎新的时候来过一次,此后便没再出现过。
另一个新社员觉得自己备受冷落,于是一气之下就退社了。我原本也想退社,递退社书那天刚好是社庆,社长笑着把我介绍给游吟,说我是新的策划部部长,是他的新接班人。
他穿着白色的夏装校服,纯黑色的头发遮不住他澄亮的眼睛,他看了看我,微笑着伸出手,温柔地和我说:“你好,余依依同学。我叫游吟,信天游,徐徐吟。”
看着他那白皙的如青竹般的手指,我心里暗叹:好漂亮的手。
“学长你好。”我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藏起了那张退社书。
游吟那会儿高三,很少来社里。社庆过后没多久,他就专门跑来找我,给了我一本手写的笔记。上面详细地写了策划部要做的事,注意事项事无巨细,全都条理清晰、清清楚楚地列了出来,部分的页面上还有可爱的彩铅涂鸦。笔记的封面写着“余依依部长手册”,封底写着“游吟出版”,字迹清逸,真是见字如面。
此后我就很少再见到他了,我靠着他的笔记,成功地在社团里呆了下去。
我们策划部有个专属的活动室,那个小小的房间里有一台电脑,可以联网,可以听歌。起初我不敢占用,但总躲厕所也会腻,于是后来每周三的傍晚,我都会去那儿偷养生息,开着电脑,用最低的声量偷听最喜欢的歌。
因为策划部只有我一个还在社,所以活动室的钥匙只有我有。于是乎,策划部的活动室就顺理成章地成了我的秘密基地。因为用的人太少,闲置的时间长,所以活动室总是有股尘味。我不太喜欢,所以每次来我总要往空气里喷几下香水——是我最喜欢的冷山泉,凌冽清新,有种净化陈旧的感觉。
我简直快要把那里当成我一个人的桃花源。
可我忘了,策划部还有个前前部长,活动室其实还有一个人能进。
记得那天是周五,傍晚大家都放假回家了,我刚踏出校门,想要拿出我的MP3听歌,才发现MP3忘带了。估摸着是周三拿去活动室下歌的时候忘记拿回来了,我就又退回了学校,转身往社团楼跑去。
当我气喘吁吁地打开活动室的门,站在窗户边的人影晃动了一下,他指尖的明明灭灭,却没逃过我的双眼。
“游吟学长?你怎么在这?”
这话多少有点明知故问了,但那时那景我实在没有别的话可说了,我进退维谷,只好呆在门口直勾勾地盯着游吟,希望游吟可以给我一个台阶下,让我不至于那么尴尬。
谁知道游吟吸的好像不是烟,而是点别的。他什么话都没说,沉着脸,走到我身边,轻轻地把我带进来以后就关上活动室的门,甚至还反锁了。因为靠得太近,他身上烟味如毒气般侵略了我的鼻腔。
我这辈子最讨厌烟味,我被呛得连打几个咳嗽以后,便忙用手捂住口鼻,试图抵挡烟味的侵袭。游吟似乎注意到了我的动作,立马退后了几步,回头往窗户那边看了一眼。
我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活动室的窗口大大地敞开着,夕阳悬在窗框边,红色的霞光渐渐透进狭小的空间里,我们就这样沉默着看夕阳,我什么也没问,他也什么都不说。
等到他手里那支烟快要燃尽,夕阳的光也一瞬间暗下来,夜晚就要降临了。游吟忽然像是疯了一样,抓住我的手,用有些沙哑了的嗓音喊我:“依依,你拿着这个烫我。”
我吓了一跳,僵在原地不敢动。他颤抖的手握住我的手腕,想要我拿住那根快要烧完的烟。见我手指不肯放松配合,他忽然低声笑了,最后用他一贯的温声细语威迫我:“依依,你烫我,给我一个教训,好不好?不然我就从这跳下去。”
他吸的根本不是烟吧,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