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我们长公主殿下有请。”一位长相秀丽的宫女跪在江浸月面前,看样子,她似乎是长公主的人。
不过,江浸月好像从来没有听说过宫中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似乎是看出来她的迟疑,那宫女补充到:“长公主,是当今皇上的长姐。”
江浸月点点头,站起了身,道:“既然殿下请我过去,那走吧。”
她现在已经彻底熟悉了皇后的剧本,乍一看,还挺有架子……
“那奴婢就先谢过皇后娘娘了。”说着,那宫女站起身,退到了江浸月的身后。江浸月自己的宫女站在她的身侧,给江浸月指路。
不一会,就走到了一座隐秘的宫殿外,江浸月看了看,牌冕上写着“芳菲殿”。
芳菲殿如其名,即使是现在不是开花的季节,可满院的花朵还是从宫墙上探了出来,走进芳菲殿,香气便扑面而来。这里的宫人定是会打理这些花的,江浸月想着。
百里洛在门口等候许久了,见江浸月来了,她快步迎了上去。
本来百里洛一开始还惊讶百里渡的纳后之举,直到在封后大典上看见江浸月的面容,才心下了然。
今天一见,果然如此,凭着这张脸,就足够百里渡沉沦。
百里洛恭恭敬敬的行礼,江浸月也给予了她回礼。
前者朝江浸月身后的宫女递了个眼神,她们便心领神会的都退了出去。
整个殿内只剩下百里洛和江浸月,江浸月这才仔细打量着眼前人——她和百里渡的眉眼竟是有八分相像。
“娘娘,请。”百里洛示意江浸月进自己的寝殿,江浸月也没推辞,抬脚走了进去。
她们坐在软榻上,百里洛突然笑笑:“相信娘娘已经听说过,阿渡是个暴君的事了吧?”
江浸月不置可否。
百里洛笑的更加灿烂:“他们都误会了……”
“我和阿渡其实还有很多兄弟姐妹,那年阿渡刚刚七岁,我们的父皇政权不稳,在阿渡七岁的生辰宴上被丞相一杯酒害死。”百里洛的声音透露出些许冰凉。而江浸月的心却随之一紧。
“其实父皇知道那杯酒是有毒的,可那又怎么样呢?阿渡当时坐在他的身旁,看着他将那杯毒酒一饮而尽。后来宫宴结束后,父皇牵着我和阿渡走到荷香亭,倚在栏上,语重心长的告诉七岁的阿渡,要好好保护我……”说到这里,百里洛竟是哽咽了一下。
“丞相杀了我们所有的兄弟姐妹,扶了只有七岁的阿渡上位,大概是觉得阿渡年级小好掌控罢了——他原本还想杀了我,是阿渡以死相逼,我才得以苟活。”百里洛又笑了笑,“阿渡他,其实并不坏的。”
“这十多年,他逆来顺受,在暗中积聚力量,最后夺权杀人,冠上暴君之名罢了。”
百里洛的语气有些嘲讽,却让江浸月有些难受。
静默片刻,百里洛紧紧握住了江浸月的手:“娘娘,不要害怕他,他会很爱你……”哪怕是因为这张一模一样的脸。
江浸月轻轻回握住百里洛,说:“我并不害怕皇上,他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百里洛苦笑:“娘娘,我很快就要去和亲了,请你代替我,陪在阿渡的身边,他真的……真的太孤独了。”
江浸月闻言点了点头,轻轻地说:“我会的。”
走出芳菲殿的时候,江浸月的精神有些恍惚,原来百里渡受过这么多的苦。
不知不觉间,她便走到了百里渡的宫殿前,她推开门,迎着百里渡疑惑的目光,上前去,紧紧抱住了他。
百里渡愣了愣,随即放下了奏折,回抱住了江浸月。
两个童年完全不相似,却又同样痛苦的人紧紧的拥抱在了一起,她紧紧抱住他,就像是穿越时空,抱住了童年无助的自己。
她把头埋进他的怀里,百里渡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柔情,传入了江浸月的耳中:“皇姐她同你说了什么?”
江浸月的声音有些哽咽:“她说,你会很爱我。”
“真的吗?”从未得到过爱的女孩子如此问道:“那你是爱我,还是爱那个和我长的一样的江浸月呢?”
童年痛苦的偏爱撞进了江浸月的脑海。她明明只是想要一个不过几块钱的发夹而已,可她的父母却犹豫了好久,最终也没有送给她,而她的弟弟想要一辆自行车,不过半天,他就得偿所愿。
幼小的她也曾问过母亲:“你爱我还是爱弟弟?”
「你弟弟。」
这是恒古不变的回答,她知道,可是她还是执拗的,问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她的心已经千疮百孔,再也问不出这样幼稚的问题。
童年的场景与眼前交织重合,她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属于自己的审判。
“我只至始至终都只爱过一个江浸月——”
意料之中的回答,江浸月的声音充满苦涩:“是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