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肯定是不能当真的,费扬古这本就是拿准了皇家最重脸面,不可能闹出宠妾灭妻合离这种事让天下人看笑话,以退为进逼康熙帝处置胤禛的招数。
寻常人家出了个被休弃女子尚且全家抬不起头,这要是真被皇家休弃,乌拉那拉全族的女儿都完了,他这族长怕不是能让族里那些人生撕活吞。
康熙帝此言一出,哭的凄凄惨惨的费扬古顿时愣在了那儿,再不敢吭声。
康熙帝见状嗤笑一声,指着费扬古就是一通毫不留情的数落。
“你那好女儿进门当天就为了两个轻浮下贱玩意儿跟丈夫顶,第二天伺候婆母用个膳把人烫了不算,还差点跟婆母打起来!”
这事儿觉罗氏肯定是不能告诉费扬古的,费扬古听着康熙帝说起那是又恐惧又不敢相信。
他那么乖的女儿怎么会跟婆母打起来,费扬古抬眸看着康熙帝,唇瓣颤动刚想说什么,迎接他的又是劈头盖脸一通骂。
“寻常人家尚没有正经良妾跪着伺候主母的道理,她能让正经选秀进来的妾室天天跪着伺候她一下午。”
“昨儿还让人搁风口上给她晾药材,差点把人晾死,就这儿还不依不饶的跟老四撒泼,逼得老四下狠手处置她身边那些贱婢!”
康熙帝心道你乌拉那拉家自己把老四逼得去妾室那儿找安慰,这又不是李氏存心勾引挑拨,人规规矩矩半分错没犯,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李氏可是他赐下去的,竟然敢下这样的毒手往死里磋磨,这是不将谁放眼里呢!
康熙帝越想越气,阴恻恻的看向费扬古又是一通阴阳怪气的挤兑。
“这天儿搁风口上吹着的滋味怎么样?”
“你这战场上厮杀过的糙汉子都能冻成这德性,何况是人娇养的女娃,你女儿金贵,别人女儿的命就不是命了?”
“如此忤逆不孝的毒妇,搁寻常人家休她多少次都不为过,也就是为着皇家体面,朕跟老四才捏着鼻子认了,把嫡长女教成这德行,你他娘还有脸来跟朕哭!”
“滚!”
这声滚吓的费扬古一个激灵,忙连爬带滚的出了乾清宫,想起刚刚圣上数落的那些话,费扬古也顾不得当值了,怒气冲冲的就往家里冲。
乌拉那拉府
往宫里递的觐见牌子被拒,往宫里打听消息也没打听到,觉罗氏急得团团转,比玉慧小三岁的嫡妹玉淑依然是一副四平八稳的样子,拉着觉罗氏帮着分析。
“主子爷最看中嫡室正统,阿姐是主子爷赐给四皇子的嫡福晋,即便四皇子宠妾灭妻,他敢动阿姐身边的人,却不敢动阿姐,我们先等阿玛回来一起想法子探清宫里的情况,肯定能为阿姐讨个公道。”
玉淑声音温和,说话不急不缓条理分明,稍微冷静点儿的觉罗氏看着又是安慰又是气恼。
“额娘的好淑儿,你阿姐要是能有你半分稳重,额娘也不能担心成这样,你阿姐她被你阿玛惯坏了呀,她......”
“哎,算了!”
觉罗氏叹了口气走到一边暖塌上坐着,玉淑敛下眸子跟着坐到觉罗氏的对面,两人一起等着宫里的消息,一旁伺候的侍妾也极有眼色的上前跪下为觉罗氏揉腿。
玉淑看着觉罗氏这着急担心的样子,心里难掩黯然,少有父母能一碗水端平的,觉罗氏过门十年才开怀生下玉慧,尽管是个女儿也是捧在手心里疼着,轮到三年后玉淑降生,那待遇又完全不一样了。
玉淑自小被父母忽视,一直到五格降生,觉罗氏才想起这个女儿,给请了教养嬷嬷仔细教着,不被偏疼的孩子都格外懂事。
玉淑也就养成了一副稳重隐忍的性子,平时格外上进努力,凡事都力求完美,规矩礼仪、管家理事、人情往来堪称这时代女德模范,是绝大多数清朝贵妇心里理想媳妇类型。
母女俩坐下等了不过片刻功夫,就见费扬古一身霜雪撩起帘子进屋,觉罗氏跟玉淑都是一喜,忙起身迎了出去。
“老爷......”
觉罗氏话刚出口,迎面就是毫不留情的一巴掌,费扬古看着跪在地上的侍妾,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怒火冲天的指着满脸不可置信的觉罗氏就是一通吼。
“老子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个毒妇,好好的闺女跟你这毒妇有样学样,进门当天她就能忤逆丈夫!”
“隔天还差点跟婆母打起来,成日里磋磨妾室,主子爷赐给四皇子的庶福晋她也敢往死里折腾,你还有脸让老子去找主子爷要公道,屁他娘的公道!”
男人跟女人看问题那完全就不在一个频道,玉慧办得这些事在觉罗氏她们这样受过婆婆跟妾室罪的贵妇看来就是很正常的操作。
搁男人的角度来看那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这要不是自己的闺女,费扬古都能跟着骂一句忤逆不孝的毒妇!
觉罗氏被费扬古的一巴掌跟这一通突突弄懵了片刻,随即反应过来,抓着费扬古就是哭天抹地一通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