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耳愕然回头,“你才干什么!不是你要我帮你入选吗?”
“你刚刚……”长溯不确定,但是惶恐,“动的杀心?”
她并没有收敛心思,以至于他可以轻易在她脸上读出她的意图。她的神情告诉他,她的举动不是为了胜利,是为了享受杀戮。
松耳一愣,嗤笑一声,“杀心?我可没有心。”
她的心口空荡荡,没有像凡人一样,也没有像其他的神仙一样,有一颗砰砰跳动的心。
因为老神仙以玄冰铸她肉身时,以骨血养育她后,已经油尽灯枯,无力再为她寻找一颗合适的心。
长溯以为她在说自己无情,来历不明又小有手段,他愈发不敢松开她的手,“你说替我完成一个愿望,那也可以是答应我一个要求,我要你,不许杀害无辜。”
她一愣,蓦然一掌劈向他的肩膀,震得他直接跪地,口吐鲜血。
“你神仙转世啊,非得在这种时候彰显你的菩萨心肠?”
“像你这样弱小如蝼蚁一样的人,也配来说教我吗?”
“别……怎么突然吵架了?”舟朝慌张挡在两人中间,又怕又急,“仙女姐姐你别生气啊,他多管闲事的,大家都有千秋穗,生命受到威胁就会自动被送出御雪山,他瞎操心,我替你骂他!”
他这番话既是安抚松耳,亦是提醒长溯。
松耳一道掌风掀开他,舟朝整个人砸在地上,磕破了额头。
她盯着长溯,言语中带着怒气,“我只答应你一个愿望,最后问你一遍,你到底是要入选仙门,还是要假惺惺地阻我杀人?”
“我……”长溯感觉左肩被冰冻,平生第一次尝到寒冷的滋味,“你……冷静一点,不至于下那么重的手。”
“呵……”松耳的目光轻蔑地掠过他,“愚蠢。”
像是她的怒气成形,地面生出巨大的缚影光阵,银色流光如同藤曼一般缠上众人,顷刻间,数十人被千秋穗送出御雪山,只余红色的穗子在原地。
“你!”
松耳瞪了刚刚爬起来的舟朝一眼,“去把穗子捡回来,一个都不许给他!”
她随意抬手,银色流光缠绕上长溯的身体,她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求我,或许我可以改变主意。”
流光环绕他的脖子,长溯感受到窒息感时重时轻,是她在肆意挑逗。
“不肯?”
松耳加重力道,眼看着他粉色的唇失了血色,但他仍旧一声不吭,甚至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求你!求你!我替他求你!”捧着一怀穗子的舟朝滑跪到长溯身边,焦急替他求饶。
相处了几日也算得上朋友,来此本就孤零零的,真能入选云顶昆仑弟子,他还想有他在身边照应。
“真好笑,被雇佣的人比雇佣的人还要有骨气。”
御雪山上修行的日子寂寥,老神仙时常会和她讲讲世间景色和人间百态。所以即便松耳从未下山,也知道衣着华贵的是贵公子,衣衫简陋的不是奴仆便是平头百姓,后者向来是卑躬屈膝的。
她彼时并不明白,身份只是表象,真正影响个人品性的,是过往的经历,长大的过程。
“以你的本事,不可能靠自己入选,碰上我这种好心人的机会不会有第二次。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求我!”
长溯神情痛苦,但并不为她的话动容。
“既然不肯求我,那你就带你无用的慈悲和骨气继续去做蝼蚁吧!”
松耳忽然发狠,合上掌心,长溯痛苦地喊出声,流光缠绕处被勒出血痕,腰上的千秋穗开始颤动。
就在千秋穗即将打开传输通道的时候,松耳的术法流光骤然消失,他得以喘息,跌倒在地。
“不得在凡间胡作非为!”
松耳的脑海里传出老神仙的声音,同时脖子上的空心骰子溢出金色流光,从她脖颈蔓延至全身,像锁链一般将她困住。
“混账!”
松耳咒骂出声,金光锁住了她的力量,身体失去重心,偏让她一头栽倒长溯跟前,无法动弹。
一个浑身无力,一个满身束缚,倒在一块,两张脸咫尺距离。
搁这夫妻对拜呢,舟朝挠挠头,忽然看不清形势,“你……你们咋了?”
老神仙的术法之力也只有松耳能看见,他们看不到她身上的金光,只知道她突然倒下,而且起不来。
松耳心想,挨过去就好了,下山后老神仙的力量薄弱,最多控制她一时。
“你就是那个嚣张的小女子?”
屋漏偏逢连夜雨,她“大杀四方”的名声传得快,立马就有人慕名而来挑战她。
“完了,符周礼!”舟朝惊呼一声,回头摇晃松耳,“你快起来啊,他是掌门小儿子,比所有人都厉害,不好对付的!”
符周礼身长七尺,眉清目秀,阔步而来略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