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回到屋中,桐翡都萎靡不振,一脸恹恹。
自信严重受到打击。
桐翡恨恨踢掉鞋子:“我说我做不了贤妻良母吧?偏让我做。到底是哪个神官犯癫痫想出来的主意?”
她扁一扁嘴,差点哭出来:“秋异行这么聪明的人,糊弄一次可以,糊弄两次呢?三次呢?四次呢!难道我一辈子都要演戏给他看?”
“悲哀啊——”
桐翡仰头栽倒在床上,看着床顶,委屈道:“连大黄都不给我面子。枉我平日喂它那么多骨头渣子,那都是我一口一口啃出来的啊……!”
忽然又想起惜云麝被松仁糕吓得魂飞魄散的样子,忍不住笑抽:“看她平日逞强好胜的那个劲,没想到被一个松仁糕就吓尿了,哈哈哈哈……”
桐翡一人在床上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翻身打滚,冷不防一个冰冷尖细的声音打断了她。
【做个假的松仁糕,这不是贤妻良母该做的事。】
听了这个声音,桐翡一骨碌从床上翻起,道:“我没假做,真做的!还做了两个呢!”
琼瑰毫不留情道:【一个都不能吃。】
自从见识过琼瑰手动制造玫瑰痤疮的功力,为了保住自己的颜值,桐翡便开始忌惮,虚与委蛇。她故作委屈道:“慢慢来嘛。谁还是生下来就会的。”
琼瑰也不多话,丢下一句:【总归要吃点教训,好自为之。】翩翩然飞走了。
桐翡默默琢磨,什么叫总归要吃点教训。喂喂喂!我做了两个松仁糕,还要吃什么教训?!
很过分!
忽然,她感觉脚上传来针尖浅刺的痛感,一戳一戳,虽然痛感不深,但规律的节奏让人在每一下来临前,心脏都要紧张到冲出喉管。
一种不祥的预感。桐翡火速脱掉袜子,一看,立刻火冒三丈!
琼瑰你个臭不要脸的!
你还敢整灰指甲这种下三滥!
桐翡两只大脚趾上,往日雪白整齐的指甲盖不见了,赫然长出两片灰指甲。
触目惊心的淤灰几乎占满整个指甲盖,壳上凹凸不平,交错几条难看的沟壑,仅剩月牙处泛着不自然的死白,白到下面的粉红嫩肉隐隐浮现,仿佛一摊溃烂的猪肉,让人不自觉的生理不适。
与葱白细嫩的脚趾想比,两只指甲盖看上去就是灾难现场。
桐翡仰天咆哮:“琼瑰,你给我死出来!!!”
房梁似乎都震了震,哪里还有琼瑰的影子。
那两块灰指甲怪疼的,根部位置有溃烂的迹象,那种隐隐的痛像隔靴搔痒,又让你挠心挠肺。
桐翡咆哮完,一头栽倒在床上,仰面朝天,生无可恋,喃喃道:“我还没有和秋异行洞房呢。呜——这副鬼样子,一点都不美,总不能穿着袜子那个吧。”
隔了两日,烟州府衙接到消息,林丞相的小女儿林浅俏今日午后下榻秋府,小住数日,望稍作照应,不慎打扰。
惜云麝心中哼道:“稍作照应?林小姐的大名早就冲出京城,各地但凡有些耳目的,哪个不知道这是个惹不起的二世祖?到哪里不是拼了命的照应,稍有不周恐怕就要丢官帽。”
桐翡则万分憧憬,听说小林同学事迹感人,遍地留名,与我当初在北京的纸醉金迷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古代的富二代都玩些什么,正好仗着她老爹的权势带我玩玩,可把我憋死了!
午膳时,秋家几口人齐坐一堂,除了秋异行与往日相同,面上一派平和,其余数人各怀心思,吃得便比平日沉闷些,只有桐翡喜滋滋干掉两碗大米饭。
秋异行一早就派夭绍带十几人前去迎接。午后一刻钟左右,有人来报,林小姐的轿子已经到“筒子里”,再过七八百米就要到烟州府衙。
秋异行率领一众亲眷家丁,几十人分三排候在府衙门口。
站了片刻,便听得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丝竹管乐之声。声音轻佻,再听一会儿,乐声越来越响,越来越激昂澎湃,等转了个弯时,桐翡只觉得耳中鼓乐喧嚣,直冲百会,太阳穴跟着节奏蹦蹦直跳。
果然是个高调的!
一支花红柳绿的队伍伴着鼓点缓缓行来,最前面是一顶华丽带篷的孔雀蓝大花轿。花轿前方一头雪白骏马,鬃毛飘摇,上面高高坐着一人。
桐翡一看那人,心都酥了。
此人一身丝尘不染的黑衣,高鼻细眼,眼窝深邃,皮肤湛白毫无血色,相貌俊美中不乏凌厉,尤其那双眼睛,目不斜视,沉沉如刀。
一看就是霸道总裁……手下的头号杀手那一挂的。
想必就是夭绍了。
桐翡生平最爱看帅哥,可穿越到这个朝代,男子们个个衣着简朴,灰头土脸,除了她的秋异行天生秀逸,掩不住的光芒,其他的一眼都看不下去。
此人与秋异行相比,倒也能斗上几分。
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