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异行一怔,道:“她没疯?”
桐翡道:“对。装的。”
秋异行道:“你怎么知道?”
桐翡故意调笑道:“秋大人啊,人家姑娘一脱衣服你就跑了,大好春光都错过了,后不后悔啊?”
秋异行严肃地看着桐翡,桐翡咳嗽两声,道:“开个玩笑嘛,你好,你是正人君子还不行吗?切。可是你不看就正好错过了关键证据。”
秋异行道:“什么证据?”
桐翡道:“你猜,她全都脱了吗?”
据当时桐翡大呼小叫劝阻琳姑娘脱衣的架势,应该是所剩无几,秋异行道:“难道不是?”
桐翡道:“当然。上面都脱了,下面还有一样。”
秋异行耳朵一红,不再说话。桐翡笑道:“不要瞎想哦秋大人,哈哈哈哈……”
她道:“袜子。袜子没脱。”
秋异行道:“袜子?”
桐翡道:“对。所以,她不是疯子。”
秋异行思忖一下,缓缓点头。不必桐翡多说,他已晓得其中原委。
古时女子,脚是非常隐晦的器官,甚至比其他部位还要隐秘,不是床帏之人,定不能外露。琳姑娘上下不守,脱成那样,在桐翡最后说了几句话后,忽然不动了,坚持不脱去袜子,可见神智是清醒的,那是她最后的底线。
秋异行道:“可她为何装疯?”
桐翡鼓起腮帮子,道:“唉。三天,就看三天之内,能不能找到原因了。”
三天后,重阳宫。
殿上正中坐着绥远帝和太后。绥远帝的身边坐着皇后,而宣妃坐在太后一侧,两人肩挨着肩。太后慈眉善目,比三天前温和多了,宣妃则挑起眉眼,一副志在必得的表情。
桐翡与秋异行觐见后,太后道:“桐氏,你们进行的如何了?”
桐翡叹口气,沉重道:“我们去看了琳姑娘,老实说,疯的很严重。至于能不能好,我们也不知道。不过今日,还是把她带来了。”
宣妃听了这话,嘴角歪向一边。不多时,两个太监将琳姑娘带了上来。
琳姑娘一身浅绿装束,面部简单收拾一下,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一只刚出水的芙蓉。是桐翡叫人给她换了一套衣服,之前那套常年在脏池子里呆着,早已污浊不堪。
宣妃脸色一怔,闪过一丝狐疑。
她缓缓从上面走下来,站在琳姑娘面前,紧紧审视着。
这样一看,两人真是绝顶相像。一样的弯眉杏目,一样的脸庞如月,连肤色也是一样的粉白透亮,只是宣妃妆容浓烈,眼角一颗黑痣更显妩媚,眼神也平添几分冷冽。
宣妃试探道:“阿琳?”
琳姑娘不响,眼神凭空望向宣妃,又好像并不在看她,而是穿过她,看向后方的什么东西。
所有人都凝神观察,忽然,“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琳姑娘口中又发出那串空灵诡异的笑声。这一串笑声出自一个冰清玉洁的女子,说不出的荒谬,说不出的诡异,皇后与太后不约而同震了一下。皇后下意识拉了拉皇帝的袖子,皇帝反手挽起她的手。
宣妃往后退了一步,脸上却微露惊喜。
桐翡心道:“果然她并不想让自己的亲妹妹醒来。”
宣妃自觉失态,忙往前走了一步,靠近妹妹,哀伤道:“阿琳,我是姐姐啊……”
“啪!”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宣妃结结实实挨了一耳光。
琳姑娘的手还未放下。宣妃捂住被打的那半边脸,双目微红,手指颤动,不知是震动还是愤怒。
琳姑娘平静道:“你不是我姐姐。”
桐翡心中欢呼:“成了!成了!”
宣妃颤动着嘴唇:“阿琳,你说什么呢,我们可是双生胎,一个娘胎里出来的。”
琳姑娘淡淡道:“你不配。”
宣妃紧紧盯着琳姑娘的脸,问道:“你到底是不是好了?你又在说疯话呢是不是?”
她望向桐翡,厉声道:“你给她吃了什么药?以前她就是说说疯话,现在怎么变成这样?琳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拿你是问!”
桐翡双手交叠放在腹前,气定神闲道:“我可什么都没给她吃。”
“我不信!琳儿长这么大,从来没动过手,现在敢打人了,是不是你教的?!”
桐翡一摊手:“我可没教她。我只是告诉她一个消息而已。”
宣妃一滞,警惕道:“什么消息?”
桐翡道:“你父母身居何处。”
一听到“父母”二字,宣妃忽然瞪大眼睛,浑身一抖,半晌,终于控制住情绪,对琳姑娘粲然一笑,道:“父亲和母亲都在滨州好好的,你别听这两个江湖混子瞎说。”
桐翡故作不满:“喂,你说什么?江湖混子?这可是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