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家中失火,众人扑灭不及也说不定。”林越气笑了,这糊涂言论能搪塞住谁的脑子,他刚想反驳便被人拽住后颈。
“我二人不懂这些,大人有何高见?”林南净从兄长身后走出,恭敬福身。
王县令很是受用,这女娃也没有传闻中的不懂礼数呀。
“自是早早结案,全城因为此事动荡不安,结案可以安抚百姓,也能让林兄夫妇早日入土为安。”
林南净捏紧袖中的拳头,她直视王县令的眼睛,
“没有可疑之处,人证物证皆被烧毁,大人真这么认为?”
“自然,断案没有证据怎可行。”王县令胡子朝天,不满被当场质疑专业。
“若仵作验尸,可算证据?”
“验尸得来的都是铁证,当然算...”县令回答完却察觉不对,惊恐的看向对面女子。
“你要验尸?”很少会有人提出这个要求。
“正是。”
“你可知验尸要剖开身体查验,糟践长辈尸身是大不孝之举?”
林南净并未被吓倒,“让父母枉死,家门之冤埋没人世,才是大大不孝。”
王县令气结,没想到一个土绅的儿女居然这么难打发,甩甩袖子说自己还有事,便先走了。
林越转身把门闭上,父母才死,一个个就露出了狗嘴。
“真令人作呕。”
李南净摇头,撑住透支的身体艰难交代:“哥哥,派心腹全天看住爹娘的遗体。”
“你放心,早些歇息吧!”他扶着妹妹躺下,袖子却被紧紧抓住。
李南净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可有去欣兰院查看,相公在哪?”她小声的询问,却又有些不想听到答案。
“院内人被烧的面目全非,已经分不清是谁。只是算上他,正好三十人。”林越艰难的开口,眼睁睁看着妹妹肩膀塌陷下去。
“我知道了。”
第二日,王县令派人来接手林家夫妇尸身,林越也找了个有名的仵作跟去同查。
“居然是毒杀。”林越说到今天仵作的推断,气到捶桌。
父母皆有武功傍身,寻常人根本不可能近身下毒,除非是亲近之人。
毒用的是一下封喉的锁魂,世间仅有不到一只手的数量,无权无势的人接触不到。
林南净靠在床上思索。
他们已经搬到林府别院,下人来传话。
“盐场元伯来了。”
“场内工人罢工,之前所有谈好的生意都毁约。”元伯叹气,“今早一批不知哪来的外商人,拿着老爷欠债的字条过来讨债。”
林越皱眉,父亲并无欠债的习惯。
“什么字条?”
“说是老爷不在期限内还清五千万两白银,他们便接手盐场经营。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确实是老爷的印章。”
“爹的印章可有找见?”
“未曾。”
林南净冷笑,这就是他们的目的。
爹爹生前不知为何与这些人相识,盐场私营的甜头谁都想来沾点。得利不成便出手杀人。
只是为何不再等些时日,到时无凭无据,岂不更好拿捏?时间赶的像是有人在后头追一样。
林越从小报读圣贤书,从前所有肮脏都是父母在前面扛着,这段时日眼中被堆积了数不尽的污垢。
他气急起身,“我要把这些人一纸诉状告向衙门,都是泼皮无赖。”
“正是无赖,官府也没有办法。”元伯挠头,他比这些孩子年长许多,如今家主突然去世,心中也是无助极了。
“元伯,您去做东,先将要毁约的人请到一起,我们来听听他们的想法。”
“二小姐这是?”
“乱麻要想缕清着实需要费些时间。如今除去故意捣乱之人,这些往常的生意伙伴不可能放着钱不赚,咱们盐场持续生产。他们这么统一的放弃,定是其中有人在挑拨。”
“说的是,抓住那个挑拨之人踢出去就好办了。”
林南净摇头,眼中眸色加深,“若我们握住主动权,做那个挑拨方,如何?”
林越望着妹妹稳重的模样,短短几天身上已见不到往昔的活泼伶俐,心中满是心疼。
如今,倒是他这个做哥哥的一直在意气用事。
元伯在旁想通其中门道,直叹“妙极,我这就去准备。”
林南净闭上眼缓解劳累,希望这次可以将幕后指使之人给逼出来。
为爹爹娘亲,还有...相公报仇。
翌日,岭南最大的酒楼清风阁,被盐商林家包场。
许多采买商铺、分区运贩的领头人皆汇集于此,可以说集结了整个南区最有钱之人。
“元伯,人都到齐了,您有话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