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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不畏人言(1 / 3)

帝子谷,初冬。

沿着入谷的路走去,越往前越无冬日的萧条,落叶树木渐少,但松柏一类却越发增多,青松绿柏,在微寒的时节更是傲然屹立,让这条路更显得清寒冷涩。不远处幽深隐秘的山谷成为帝子谷不过五六十年的时间,但已是当世不可小觑的力量之一。

帝子谷入口有谷中弟子守卫,果然中规中矩并不见有何特殊的守护方式,又或许即便有我们也无法轻易眼见。

朱邕交上名帖,便有一弟子去往为我们通报。

本以为有段时间要等,谁知不过一炷香时间就有人匆匆赶来,山谷入口弟子一见他都立刻正色躬身齐声道:“见过少主。”

来人大概三十岁余岁,高大威猛,身材壮硕魁梧,叫起了朝他行礼的弟子便朝我们抱拳:“在下阮铁子,二位有礼。”

朱邕也立刻抱拳:“阮少主有礼,在下雨花凄谷朱邕。”

不知从何原因考虑他没有顺便介绍我,我便自己说道:“少主有礼,在下绿久幽。”

阮铁子一双虎目看着我们,我甚少与这样从内到外都表露豪迈的人打交道,不知他有何意图,他却忽然说道:“家父拿到名帖大感意外,二位快请进。”

他说着便一扬手以示请我们进谷。

朱邕毕竟也是帮派少主,便说多谢,又微笑道:“贸然拜访,请勿见怪。”

“朱少主说哪里话?二位来此乃是帝子谷的荣幸,”他说得真诚,“但请容铁子提醒二位,谷中多有奇花异草乃至百虫野兽,二位没有来过,还请一切小心。”

朱邕看了看我,我朝阮铁子笑答:“多谢阮少主提醒。”

谷中的崎岖山路并不好走,好在有阮铁子在前面领路。

我若是特意过来领略帝子谷风景及与众不同之处,现在或许走到哪里都有无穷的问题,因为一路的花草树木鸟兽鱼虫都令我想要驻足,但无奈这次并不是——我只好希望下次可以单纯来此开拓眼界一饱眼福。

阮铁子威猛的身躯之下竟还有一颗体贴的心,一路他各处提醒告知,且或许因为我是女子他对我十分有礼,我于是对此地更有好感,就这样我们穿过入谷山路到了一片平地,不远处连成一片的竹木小楼映入眼帘,在此山谷间别有风致。

这一片几乎可比我幼时住过的地方。

我不禁想,不知师兄来此时是否也有同感?

“如此雅致清幽,久幽,我倒觉得此地与五巍山很有异曲同工之处啊。”

朱邕忽然说话,我淡淡一笑,师兄是否有同感此时不得而知,但他却和我想的一模一样。

阮铁子一听,看了看我,像是考虑了一下,才问道:“绿姑娘,是出自于五巍山?”

五巍山夕未老人,天下皆知。

或许绿久幽是夕未老人弟子之事传闻甚众,但阮铁子在我面前也不好直接就说,便有此一问。

我回答得直接:“我的确出自于五巍山。”

他张大了嘴,愣了。

朱邕暗笑,道:“阮少主不要太惊讶,她的确是夕未老前辈的弟子。”

我暗暗看了他,觉得他很可能恨不得亲自将此事昭告天下。

但话说回来我不也正在将此事昭告天下么?

我朝回过神来的阮铁子淡笑:“只因家师之武艺我并未习得十之一二,所以不敢将师门随意说出,少主见笑了。”

“绿姑娘……呃,过谦了,”他实在意外太过,甚至有些说不出话来,“呃……二位快请,家父正恭候。”

我点头,朱邕朝我挑了挑眉。

他与师兄不同,师兄在我面前对于自身情感从无隐瞒,我能懂他所知所想,他不会故作含糊讳莫如深,分别多年这一点他也不曾改变,即使我无法不拘泥于往事,但与他一起我依然觉得亲切温和。而朱邕?除了带着蹄花糕来找我的时候,他嬉笑散漫的表面下深沉的心思和层层城府,总是使我困扰。

阮天雄是个瘦削的中年男子,两鬓微霜,可目光炯炯有神,看着他我便想起了梅津亭,几乎不能将他与这藏逾百毒的神秘山谷联系起来。

“五年前,题叶楼淡水公子来谷中时,老夫还曾与他提起夕未前辈和雨花谷主,想不到今日少谷主和绿姑娘都来寒舍,意料之外,老夫实在欣喜。只不知二位怎会如此巧合结伴同来?”

朱邕已经笑答:“早就于姑母那里听闻谷主大名,今日贸然拜访,谷主不怪罪我们才好,”他看了看我,“与久幽偶然相遇,她也早慕帝子谷百川海纳,便一同前来。”

阮天雄看向我,笑意越深:“原来如此,夕未前辈也是我的长者,可惜我与他只得几面之缘,当初与风公子相见,观他已颇具夕未前辈风骨,绿姑娘,想必也是一样。”

听他对师兄的赞扬我自然欣喜,朱邕面不改色,微笑道:“师出同门,自然都有师门风骨,但久幽与风公子可不全然相同,”他又看了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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