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自然就会明白，他是对某些事不知情的。
有一说一，古羽芙古二公子虽然话多如牛毛，过于活泼，可骨子里还是浸润着关中古家的世代君子之风，秉持宽以待人非请不问的处世原则，因此始终没有问我去平阳做什么，要见什么人，倒让我略有些愧疚。
我先说：“我们打算去顾家。”
古家在平阳城北，顾家在城南，一来一回就要半日。
古羽芙眼光暗了暗，须臾又恢复凝重，问道：“为什么？”
阮鸾子于是将之前所知李少君与顾堪评的事娓娓道来。
古羽芙的神情变幻莫测，尤其是听到顾堪评和李少君多年前双双死于非命后，这位少年眼中燃起熊熊怒火，以拳捶地低声痛道：“原来，原来……顾堪评前辈武艺超绝，怎么会轻易就……要是我们要找的人这十几年都在把持黄独帮和鬼灯笼，那他很有可能便是害了两位前辈的凶手！”
我和阮鸾子都看向了对方。
古羽芙所说的这个假设——将这幕后之人和顾堪评、李少君的死联系在一起——正是这些日子我们都心知肚明的。
我们都能想到，顾家当年威名赫赫，家主怎么会轻易为人所害又不为人所知？二来鬼灯笼这种东西非同一般，除了交予阮天雄这种情况外，李少君应该不会是在自愿的情况下将它转手他人。
“你们，怎么不说话？”古羽芙没有得到回应，有些发愣，“还是，我说错了？”
我张了张嘴，想想又拍拍他的肩，“没，别激动，我们知道的还不够多。”
古羽芙低声道：“顾颖君自小没有父母……我们都以为是顾夫人难产而亡，而顾堪评前辈痛失爱妻，不多久也抑郁而死，这当中若有曲折，那……”
我一时不知说什么话。
说实话，我真没有想到他会这样激动。
正在思考如何开解他，阮鸾子已伸手按上他的肩，在他身旁小声说：“不要这样子，我们今时今日能做的，只有查出当年隐情，告慰故人。”
我：“……”
我好像不用说话了。
等古羽芙稍稍平复了心情，我这才又问：“等进了城你要不要回家一趟？这一路都没传信吧。”
他道：“没事，等到了顾家再说吧。”
阮鸾子把尚有余温的姜汤随手递给他，说：“我们没有准备拜帖就这样上门，也不知道会不会太失礼。”
古羽芙也随手接了，道：“这个倒无所谓，有我呢。”
我：“还有我呢。”我和顾家不也是沾亲带故的。说到这里我又想起来一件事，便问古羽芙：“顾家在长安也有产业吗？”
古羽芙点头：“有。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在洛阳的时候听顾少主说过他要回长安，不是自家产业，大概不会说‘回’吧。”
古羽芙像是斟酌了片刻，一脸郑重地说：“久幽，要是你对顾颖君有什么疑虑，我是知无不言的，他的为人，无可指摘。”
我笑笑：“你想到哪儿去了？顾颖君那时候才刚出生。只是现在既已知道了事关顾堪评，自然要去刨根究底的。”
古羽芙道：“只怕我们这么贸然问到当年隐情……”
我知道他的意思，我们并没有证据。
无论是李少君同黄独帮的关系还是鬼灯笼与顾堪评的联系，这些都是没有真凭实据的——覆峡山庄的消息不能够作为明证，即便它是真的。这是一个江湖公认的规则，也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若非如此，覆峡山庄便不会存在。
古羽芙想了片刻，“我觉得我们要先想好说辞，首先我们三个人怎么会结伴来，要怎么跟他们说？”
阮鸾子眼神转来转去，大约在等我说。
但我这个人一向不懂怎么说那些婉转的场面话，于是谦虚地问：“你们说呢？”
我们好像并没有商量出什么结果来。
第二日清晨，马至平阳城门，我们就这样进了城。
顾府大门宽阔古朴，檐下坠着崭新的木雕灯笼，并非是富丽堂皇的样子，但威严庄重，非同一般。
如果在这之前，我和阮鸾子对古羽芙所言‘世交’二字尚且不够理解，那在我们亲眼见到顾府守门护卫对他的态度后就完全明白了。
“二公子！”这护卫尚且年轻，一眼瞧见古羽芙，就连忙迎上前来，“二公子您来了？这大冷天的，您这是从哪儿来的，怎么这样风尘仆仆的？”
古羽芙朝他笑了笑：“哦，我刚回城，你们少主在家吗？”
护卫一边招呼人叫人过来给我们牵马，一边笑说：“在呢！这早晚的，还没出门。早知道二公子和朋友要来，我们也好去接一接，前面街口的雪还堆着，车马都难行。”
说着他就要引着我们进门，“等一等，”古羽芙道，“这两位虽是我的朋友，还是麻烦你通报一下，这是绿久幽姑娘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