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人?你堂堂皇城司,居然会不知道,难道还要来问我吗?”萧文明就是在指责他失职了。
见冯海峰一脸惶恐的神色,萧文明不介意再吓唬他一下:“年前戴鸾翔大元帅被白炎教的人毒害了,我不是让你好好去查一查白炎教吗?过了三个月了,怎么京城里白炎教还是那么猖獗?居然一下子能拉出这么多刺客来!你这差使怎么当的?”
冯海峰听了汗如雨下,这小半年下关也的确是用心查访了,白炎教徒也确实捉了几个,可没想到他们居然还保留着这样强大的力量……
“着实想不到,着实想不到啊……爵爷,我也不知道……”
冯海峰不是无能之人,但是他查访不到白炎教的线索,萧文明一点也不感到奇怪。
一方面固然是白炎教行动愈发诡秘的缘故,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皇城司具有天生的弱点,正好同白炎教的优势所重合。
因为皇城司的兵丁衙役,大多出自于京城高官富商的子弟,而白炎教几经打击,还剩下来的教徒也大多是富商和高官,至少也是他们的家属,两者的人群几乎重合,搞不好看似铁板一块的皇城司,早就被白炎教渗透了个千疮百孔了!
就好像一块破抹布,自己人查自己人,又怎么能够查得干净呢?
萧文明替冯海峰这么好一番分析,说的这位皇城司的主视不住地点头:“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多谢爵爷指点,今日回去,我就把皇城司从头到尾全都清洗一遍,从我开始,一直到煮饭的老婆子,全都扫一遍,人人过关。倒要看看这邪教到底在我眼皮底下安插了多少眼线。”
“我劝你这事儿还是早点干点成果出来,今天这场风波闹得这样大,皇上必然是要过问的。今天幸亏我在这儿,还能帮你搪塞过去,可要是我不在的时候,只怕你就没有那么容易过关了。”
这也是实话,皇城司办了那么多缺德的事,朝野上下早就得罪遍了,也就是有着皇帝的宠信,冯海峰做事也是滴水不漏,否则他早就被唾沫星子淹死了。
正说话间,水月庵的大门被轻轻推开,董婉青从门里走了出来,轻声在萧文明的耳边说道:“夫君,今夜不巧,老太后也在水月庵里。她老人家已下了懿旨了,说安利一切安好,不过这事儿也需要让皇上知道。”
萧文明听了眼前一亮——没想到自己的计策居然通了天了!
原想让水月庵里的老太妃、老公主说几句好话就行了,竟没想到皇太后也在——皇太后是皇帝的亲妈,她说话了比谁都管用,比皇帝都管用!
萧文明一边听一边点头:“那好,既然是太后的懿旨,我们不能不听,那就有劳冯大人再向皇上禀报吧!”
冯海峰听到这里人都快傻了,当今皇帝乃是至孝之人,得罪了皇帝固然是死罪,可惊动了老太后,那就得千刀万剐了。
冯海峰汗如雨下,夜半一阵冷风吹来,激得他浑身发抖。
这时,水月庵里走出来一个尼姑,向众人双手合十行的礼仪,却对董婉青说道:“女施主,太后请你进去了,说是没你在她身边,她老人家心里不安……”
董婉青赶忙答应,又对萧文明说:“夫君,那我就先进去了。”
“那好,现在没人比皇太后更要紧的,你还是赶紧进去伺候吧!”
看着董婉青小步快走进了水月庵,萧文明一颗心也总算是落了地。
“冯大人。”萧文明又接着刚才的思路往下说道,“太后他老人家都知道了,皇上那边更加瞒不过去,你还是先赶紧通禀皇上一声吧!免得到时候你又是失察又是欺君,数罪并罚,可就没人能救你了。”
“那是!那是!”
冯海峰原本准备亲自进宫一趟,争取个好态度的,然而这边的情况他一无所知,万一皇帝问起来,他一问三不知,指不定皇上当场就发了雷霆之怒,直接把他治罪杀掉了。
于是左思右想,冯海峰便派了两个得力的手下,先替自己进宫陈奏,而他自己则继续留在原地,先会同萧文明一同把基本的情况给查明了再说。
其实情况萧文明早就清楚,甚至把事情闹得这么大,原本就是他计划的一部分。
只不过他也没有动机、也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欺骗冯海峰,便把事实说了出来——只不过萧文明所说的,也不是事实的全部就是了。
“冯大人,据我所知,那个被乱刀砍死的黑衣人,便是此事的主谋。是他带着这么多人要过来刺杀我的。他们是白炎教的人,大概是我这些年跟白炎教攒下了不少的仇怨,他们才过来报仇的吧。”
萧文明的话里事实虽然清楚,但毕竟那黑衣人已然死了,这就叫一个“死无对证”,所有的话都只能听冯海峰一人说了,冯海峰是办老了案子的人,怎么会不明白其中的关节?
“可惜了!可惜了!这么重要的人死了,那案情也不知道如何去查了……”
萧文明赶紧往外摘自己:“就怪这家伙太凶了,我身边这位宋二小姐的功夫,你知道的,连她都战不下,只有把他杀了,免得又惹出什么祸患。其实死了他一个,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我们不是还做了那么多活口吗?把他们一个一个全都审问一遍,事情大概也就真相大白了。”
“对,爵爷说的是。”别人眼里的魔王冯海峰,在萧文明面前,乖巧得仿佛一只小绵羊。
来不及再押送回皇城司了,冯海峰就近让皇城司手下的人,点亮所有带着的火把、松明将街道照得恍如白昼,把所有俘虏集中在一起,摘下他们脸上套着的面罩,总之先查明身份再说。
然而摘下了这些刺客的面罩,却把冯海峰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