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念汐的脸上慢慢转移到她的脖子上,定格在她脖子上那一抹新鲜的,嫣红的痕迹上。
气氛有刹那的凝固,云鹤将目光移开,端起一旁的合卺酒,柔声道:“我曾设想过千万次此刻的场景,今日终于得偿所愿了。”
念汐没接,微微偏转头不看他:“少主,你我心知肚明,便不必走这些繁文缛节了。”
“要走的。”云鹤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笑道,“汐汐你不喝,是因为里面下药了吗?”
这话说的,怎么会?你怎么会知道的呢?
她下药的时候房间里明明就只有她一个人!
念汐有片刻的惊疑不定,但是很快又镇静下来,这小子铁定在诈我!
于是念汐接过那杯合卺酒,正打算仰头干了,云鹤却止住她的动作,非要和她手臂交缠,喝交杯酒。
一杯酒下肚,念汐自然是啥事都没有,因为她那日问沈子昂要一滴醉的时候顺便也要了解药。
开玩笑,她现在可是千杯不倒!
云鹤白皙的双颊腾地浮上两朵红云来。
但他依旧眼神清澈,不见醉倒之势。
莫非绿毛鸡的药对他没用?绿毛鸡啊绿毛鸡你怎么关键时候掉链子!
念汐如是想着,云鹤已经放下酒杯,兀自坐到了念汐的身边。
“汐汐,我等这一刻,等了几百年。”
……
看来药效起来了,已经开始说胡话了。
云鹤从胸口缓缓拿出折的整整齐齐的一个小纸块来,打开,是他二人的婚书。
他歪着头一顿一顿地念了一遍,又满心欢喜地叠好放回去,朝着念汐傻乐:“吾妻汐汐,吾妻汐汐,吾妻汐汐,从来,都只有我是你名正言顺的夫君啊汐汐……”
说到此处,云鹤已经是一副醉得不得了的样子,往后一倒便瘫在了床上。
他昏睡过去前的最后一句话是:“汐汐别怕,我不会勉强你的,我会等你回心转意的……”
念汐突然觉得很愧疚,她不禁伸手覆上之淮吻过的地方,一种强烈的负罪感涌上了心头。
上一次洞房花烛夜,还是在秘探何府的时候。
那时候她在新房里和新郎一起修炼。
此刻,她将醉得不省人事的云鹤往里头挪了挪,替他把鞋脱了,盖好被子,拍拍手便转身走开,没有发现云鹤嘴角那抹压抑不住的笑意。
念汐决定继续练习溯洄心法。
毕竟说来惭愧,她最近疲于应付月坤国的这些个破事,疏于练习了。
不练不知道,一练吓一跳。
她体内的禁制居然解除了!
念汐仔细回想了一番,莫非此前礼成的一刻,那轻飘飘的感觉不是因为自己的心情,而其实是因为,她体内的禁制解除,法力翻涌,让久未腾云驾雾的她觉得不适应?
她苦笑,自己努力了这么久,原来只要把自己给嫁出去就算是进修完毕了,甚至不用管新郎是不是自己的意中人。
这真的很草率啊。
念汐回想起那破旧的姻缘府和非常随缘的姻缘主大人,突然觉得其实也挺可以理解的。
早知道是这样,她把之淮拉来拜堂不就成了,这样两个人都能解了禁制。
解除禁制之后再修习溯洄心法,念汐觉得更加得心应手,进展也更加顺畅,才一晚上的时间,她就突破了第二层。
要知道此前她可是一直在第一层打转,属于入门阶段。
鸡叫头遍的时候,念汐收拾收拾便出了门。
初秋时节,清晨已经带上了能吓退早起者的寒气。
念兰正美美地窝在铺了一层又一层的软榻之上,忽然一双冰冰凉凉带着晨间雾气的手将她一把拎了出来。
她顶着一个鸡窝头,惺忪着睡眼,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呢,嘴巴便开始发作:“哪个不长眼的奴才,活得不耐烦了!”
念汐用另一只冰凉彻骨的手抓住念兰闪过来的巴掌,念兰像是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似的,歘地一下又把手缩了回去。
这下她是彻底醒了。
念汐也不兜圈子,开门见山道:“你什么时候知道川辽要和月坤联姻的?”
念兰对此毫无准备,她睡得有点懵,脑子一下子没转过来,嘴巴已经先开口了:“上……上个月……”
上个月?
单敧国分明是这月月初才递的投名状,竟有人能够如此准确地预测局势吗?
“谁告诉你的?”
“念……念菊……”
念兰对于她俩互通消息先下手为强,留念汐一人成为可以联姻的公主这件事情,还是心存愧疚的。
所以即使她现在已经真正完全清醒了,也还是愿意将她所知道的告诉念汐。
“念菊也是听到一位高人指点她的,那位高人还说了,你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