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兴奋的将耳侧的花摘了下来,放在眼前又闻又看的欣赏着,但只眼前的这支似乎不够哄她开心。
温鸢蹲下身,指了指另一朵开的不错的并生鸢。
“这个也没毒吗?”
萧斯桉点点头,微侧开身子。
温鸢又看向另一朵,咽了咽口水。
“这个也没有?”
男人也不觉得烦,双袖垂在身侧,他立在原地,时有微风拂动几缕发丝。
“嗯。”
忽而,温鸢再次看向萧斯桉。
“这花好看,我想给青果姐姐带一支,皇叔……我会给你钱的。”
男人展平的长眉微拧,萧斯桉不笑的时候总是显得无情无欲,尤其那双眼眸沉默清冷,叫温鸢感知不到对方的悲喜。
温鸢心里打起了退堂鼓,她鸦睫连颤了好几下,才不舍的将摸着花的手缩了回来,嘟囔道:
“我不要就是了,皇叔你别气……”
皇叔真小气!
温鸢腹诽着,暗搓搓的揪着手指。
萧斯桉一愣,顿感不解,他不明白这温鸢那双乌黑的眼眸怎么一会儿晴一会儿阴的。
男人忍俊不禁,轻声道:“不要钱。”
温鸢心里嘀咕着的那些坏话顿时停了下来,脸上出了笑容,她眉眼弯着,一副天真的孩子气。
“真的?!”
萧斯桉点点头,停顿片刻,又说:“以后常来这儿弹弹琴。”
温鸢干巴巴的眨了眨眼,静静的瞧着萧斯桉。
男人方才的话说得很轻,似山间湖面上荡漾而过的微风,但落在温鸢耳中却是清晰。
“那我能给娘亲也带一支回去吗?”
萧斯桉点头。
虽说只拿一支,但不知不觉间温鸢怀中就已经满是五颜六色的花束。
她抱着怀里的花,尴尬的推了推头顶的玉钗,讪笑道:
“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翘角亭内,萧斯桉身姿挺直,衣袖半搭在古琴上,指尖缓缓流淌着琴音,他听闻少女的话,静静抬眸。
不远处的姑娘裙角翩然,面上笑容清浅。
萧斯桉眉峰微扬,只轻声道:
“花有重开日。”
夕阳渐落,亭子的阴影覆盖住对面的草地,温鸢也从男人灭下的琴声中缓过神。
“我应该回去了。”少女抱起自己新摘下的花儿们,小声同萧斯桉说。
说完,她还回头看了眼石子路旁光秃秃的两侧。
萧斯桉懒懒抬眼,也知天色将晚,他半抿着唇未做挽留。
温鸢也不知为何,脚下突然有些移不开步子,她指尖捻了捻花瓣,刚转过身便听男人清冷的嗓音响起。
“明日。”
“还想听琴吗?”
温鸢呼吸微凝,鬼使神差的回头,正巧与男人对上了目光。
透过萧斯桉黑暗的眸光,她忽然想起,上一世时她与他的第一面。
那时温鸢尚且年幼,因受了祖母责骂,一时难过便偷偷溜出了后宫,但是不认识路将自己绕进了太和殿。
那是一场史无前例般盛大隆重的封王宴。
她躲在赤色的帷幔后,静静地偷看着大殿中央的少年人。
少年单膝跪在帝王面前,却看不出半点卑意,他穿着极素色的衣袍,可怎么也藏不住他骨子里的那股冷傲矜贵。
他半阖着眸子,面容冷峻又干净,眉眼犀利,可又藏着淡淡的哀伤。
后来温鸢才知道,新王受封之时,其族人皆身着缟素,悼旧人西去之悲。
这么多年过去了,岁月像是没舍得雕刻他,让他始终如当年那般风采。
始终众星捧月却形只影单。
温鸢望向萧斯桉,暮色灰暗,她瞧不清对面人的神色。
但温鸢能想象出男人的眸子是何等的深邃且泛着凉意,像是要将人溺在其眼中。
少女将怀中的花抽出一支,轻落在萧斯桉身前的古琴上。
那是那一大束并生鸢中开的最夺目的一朵。
她浅浅的笑着,明眸皓齿,顾盼生辉。
温鸢卷翘的长睫忽闪忽闪的,她双唇翕张,低柔道:
“明日再见,皇叔。”
少女的身影渐行渐远,萧斯桉方才回过神,他垂眼,轻勾了勾琴弦,那朵开的鲜艳的并生鸢瑟缩的颤了颤。
如将它从花丛中采下来的那少女一般,可爱又迷人。
“殿下,这是许家暗线送来的信。”
段倾见温鸢离开,第一时间将新收集来的情报递了上来。
但怎么感觉自家主子对其不是很感兴趣呢。
“殿下?”见萧斯桉沉默,段倾又低声示意。
男人轻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