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嘟了嘟嘴便借着虹猫的搀扶站起身来,双手叉腰,怎奈身量不够高,不得不抬头看着我们,“本小姐今天心情好,就饶过你们几个了!”她用手指着虹猫,“不过,本姑娘受伤了,我方才见你的剑耍的真好,你要做我师傅,好生教导我。”
她眉目青涩,身上衣裳的料子也不是那一等一的,言语间却有了骄横之气,大抵是生在一户稍稍富裕的人家,被泡在蜜罐里宠坏了。
我真是不敢想象,我十一二岁的时候,如果拿着手指头指着我师傅,后果到底是是被冻成万年冰人,还是绑了手脚沉入湖底涮上半个时辰。
小姑娘看了我半晌,也拿手指头指着我,说道:“他教我功夫,你呢,你还没有我好看,就当我的跟班吧。
我一口气被噎在喉咙,余光却瞟见虹猫微微颔首,忍不住地偷笑。
好小子,落井下石是吧?
见我们都没再说话,小姑娘轻哼一声,愤愤道:“你们都记住,本姑娘的名字叫…”
忽听远处一声喊,“阿月……”
一中年男子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我认得他,昨日匆匆一瞥,他是这家客栈的掌柜。
“对不住,对不住啊,二位,小女年幼不懂事,给二位添麻烦了…”掌柜的拼命哈腰点头,扯过阿月的手,厉声道:“给二位客人赔礼道歉,”
“我就不!爹爹你偏心!”阿月一闪身挣脱,吐吐舌头,登时跑没影儿了。
“唉…实在对不住,实在对不住呀,二位。”
虹猫摆了摆手,“掌柜的言重了,是我伤了令爱在先,赔礼道歉的事,该在下做。”
“无妨,无妨。小女不是活蹦乱跳的吗?”掌柜的抹了抹冷汗。
“不必再追究了,我之后给她送些神医的清骨膏就是了。”我在虹猫耳畔,压低嗓子。
掌柜的作了揖,转身要走。我又将他叫住。
“掌柜的,我们有件事要同您打听?”
“什么事情?二位请讲,小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道,“您可知这镇子里,周岁以下的婴儿,还有哪家有的?”我直切要害。
听毕,他却扭捏了片刻,脸上泛起一丝怀疑的神色,“二位问这个…做什么。”
我知他定是将我和虹猫当成贼人的同伙了,正欲开口解释。虹猫已接了话茬,“不瞒掌柜的,在下和这位姑娘乃是荆州官府麾下,特此来查本地婴孩失踪案的。”说完,他自衣袋中取出一块金边腰牌,在掌柜的眼前晃了一下。
“二位原来是官爷,有失迎迓,有失迎迓!给二位请安…”说着就要跪下行叩首礼。
我忙将他扶了,顺着虹猫先前的话,“不必多礼,你莫要告诉旁人我们来过,再将你知道的告诉我们,便罢了。”
“是。官爷方才问镇里还有没有未满周岁的婴儿?”
我点了点头。
“只剩最后一家了。本来镇子里周岁以下的孩子就不多,十个又偷去九个,能躲的,做娘的都带着孩子躲回自己娘家了。剩的那一家叫刘三,他媳妇前日刚刚生产,我们都劝他赶紧走,避避风头,谁知他媳妇突发崩漏,求医问药,还来不及挪动。”
“那这户人家住在何处?”虹猫问
“镇子最南边,石墙的那一家就是。”
“有劳掌柜的。”
待得掌柜走远了,我抢过虹猫那块金色腰牌,在阳光底下翻来覆去地看,“你哪来的这东西?看着跟真的似的,胡话一套一套。”
他轻轻一笑,“跳跳给我的,他说行走江湖,多一重身份多一重保险。”
“怪道人家先前做了十年卧底还严丝合缝,脑子真是灵光。”我将腰牌抛给他,“对了,消息打听也打听了,接下来怎么办。”
虹猫偏头思索,“我看,蓝兔,不如我们分头行动。我先去看一看刘三那家的情况,你去码头。”
我心下了然,说:“好。”
用罢早膳,我同他在客栈门前兵分两路。我还未走了几步,就听身后一个脆脆的嗓子,“你站住!”
那个叫阿月的被飞石打中胳膊的姑娘气喘吁吁追上来,劈头盖脸问道:“喂,我师父呢!一直都寻不见他,连爹爹都不告诉我。”
“你既是他徒弟,便自己去找了。”我不愿多耗费功夫,搪塞道。
“我不管…找不到他,本小姐就跟着你,跟着你肯定能找到的。”
“你就让我跟着你吧!”
“你的剑术是不是也是很厉害?我也要跟你学几招!”
我被阿月扰得不胜其烦,只得松口:“你跟着我也可以,不过…”刻意卖个关子,“我不让你说话的时候,你一句话都不能多说,答应么?”
“答应答应!”阿月一脸欣喜。
“那走罢,我要去码头。”
“码头?码头有什么好去的,欸你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