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若兰醒来许久,一直是沈匀在照顾她,沈匀长得清纯可爱,苗若兰对长得好看的人总是会有莫名的好感。她对自己痛晕过去前看见的那一幕始终耿耿于怀。
上一秒还在生死一线的火拼,下一秒却是死一般的寂静,子弹悬空,游时北的枪怎么也开不了火,原本的空间扭曲一瞬,迟暮凭空而来,蹲在周久思的面前,将他抱在怀里。
她眼神中流转的别样的光彩,周身似乎萦绕着一股迷幻的白雾,不似真人。
她亲眼看见迟暮手一挥,原本停在半空中的子弹四散而去,打在周边无人的地面上,树干上。游时北哪里还有刚刚那副魔怔的样子,他错愕地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人:“迟,迟暮。”
其中一棵子弹打中他的脚筋,游时北两眼一黑,晕了过去。他的人见局势不对,掉头就跑,霍劲反应过来,派人追车。
苗若兰自己接受了20多年的唯物主义教育,因为当天见到的一切,对自己的世界观产生了深深的怀疑。有些模糊的记忆在此刻变得逐渐清晰。
那日在游艇之上,她差点被陈冲侵犯之时,是迟暮救了她。她一个看起来总是病恹恹的女孩,是如何在深夜游过几公里的海域,又是如何在陈冲手下救下了她。
她到底是人是鬼啊?苗若兰看着门沿边突然出现的迟暮,一时语塞。
迟暮像是已经预料到了苗若兰的反应,她面无表情,走到苗若兰的床边坐下。
“你们要单独聊聊吗?”沈匀说起话来总是温声细语,像是江南淳淳流水。迟暮忍不住对她微笑道:“嗯,谢谢了。”
沈匀也笑,然后出去了,贴心地帮她们把门带上。
苗若兰看着迟暮欲言又止,场面有些僵持。迟暮说道:“别问我,我不会回答你。”
迟暮掀开她身上的被子,看着她手上的伤口。血肉泛起,这样的枪伤十分可怖。
“疼吗?”迟暮问道。
“疼。”苗若兰有些撒娇道,很自然地接过了迟暮的话。“取子弹的时候打了麻药,现在麻药劲过了,反而更疼了。”
迟暮握上苗若兰的手腕,覆着伤口,苗若兰下意识地想躲,却被迟暮按住了手腕:“别动。”
一股温热的感觉从手肘到手腕,原本疼痛的感觉消失了,越来越舒服。迟暮此时放开了苗若兰的手,对她说:“以后不会留疤。”
“迟暮,你......”苗若兰想说话,迟暮打断了她:“休息会吧,怕我的话以后不用跟我来往了。”
“我没有怕你。”苗若兰声音急促,迟暮略过了她,直接出了门。
沈匀一直坐在门口的沙发上,看见迟暮出来边迎了上去,她见到迟暮时,有些胆怯:“你,要不要去看看那个姓周的先生。”
另一边。
霍劲将电话狠狠摔在地上,面有怒容。他对坐在落地窗前的陆榷说:“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东西,当时可不止我们在现场,后边的人都是各大势力的眼线,那女人的所作所为都被那些高层知道了去,现在,所有人都在逼我把那个女人交出来。”
陆榷整张脸隐在阴影里:“周久思醒了吗?”
“醒过一次,又被痛晕过去了。”
“在周久思醒来之前,你尽量压住吧,不要让这件事情传播,迟暮那个女人......”陆榷咬牙停顿,沉思:“对周久思来讲,迟暮比他自己都重要,如果你把她交出去,我可不能保证他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周久思躺在这栋别墅的顶层,这里是霍劲的似人财产,有着浓厚的东国风味,强烈的色彩碰撞,繁复无比的花纹,周久思躺在床上。听菲佣说,他前一小时又醒来过一次。
近乎呓语般叫着迟暮的名字,然后又被痛晕了过去。
他此时早已没有当初在a城那副贵公子的模样,脸色惨白,即使在睡梦中也表情痛苦,汗珠不停地从脸颊渗出。这药上瘾,不能及时摄入,会疼痛无比难以忍受,吸食之后会缓解痛苦,又飘飘欲仙之感。
只是,吸食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二次就会有第三次。接下来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周久思神智不清醒时打碎的花瓶,扯断的窗帘都被菲佣清理完毕,但水渍依旧留在地面,迟暮掀起周久思衣服袖子,上面手指的抓痕清晰可见。
迟暮将窗帘拉上,自己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静静地陪了周久思许久。
半夜周久思又醒了,他眼中猩红,大口呼吸仿佛空气已经消失殆尽,他痛苦却无法发泄,又在伤害自己。迟暮缓缓的朝周久思走过去,在他想把自己的手掰骨折,以一种痛苦来取代另一种痛苦时,迟暮制止了他。
她轻轻抱住他,却被周久思猛地推开,他随手一挥打碎了床头的花瓶,他神智不清,只觉身体中痛苦无比,手肘被花瓶碎片划伤,鲜血迅速流了一地。
他还在不断地伤害自己。迟暮不顾地上的碎片向周久思走去,混乱之中,周久思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