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片划到了迟暮的锁骨处，有丝丝鲜血流出。
周久思被迟暮锁骨处的猩红刺激到了，神情怔仲，迟暮上前用力抱住他。
“没事了，久思。”
他痛苦的表情有所缓解，鼻尖微动。迟暮跪在地上，碎片混在水中，嵌入了她的膝盖，迟暮却恍若无觉。不停拍着周久思的背脊，安慰他：“没事了久思。”
周久思痛昏了过去，迟暮将他放到床上，纤手在他受伤的地方一扫，伤口便消失无踪。
她关上门，来到阳台。在戒备森严的司令私宅，这顶楼的阳台之上，却多出来一个人影。顾慎靠在墙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等她走近才直起身子，迟暮似是早已料想到了顾慎的到来，表情并不错愕。
“你可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
“以你的本事，他们查不到你。”
“我关心的是我自己吗？”顾慎表情有些愠怒，“人类有的是贪欲，你之后便和我一起永在深山中隐居，不要再入世了。”
迟暮不语。
周久思混混沌沌过了三日，这三日对他而言，可谓是痛苦不堪。他觉得自己因为药物的关系出了幻觉，居然看见迟暮日日夜夜陪在他身边。
第三日，身体上的痛觉已经减轻了许多，熬过今日，就算彻底摆脱了药物的控制。他也该醒来了，一大堆事情都在等着他处理。
周久思缓缓睁开眼睛，按下床头柜上的呼叫按钮。
“九哥！”
陈逢生尖利惊喜的声音出现，大得吓人，周久思又有些头疼。
“这几日，都是谁在照顾我？”陈逢生被问住了，没有想到周久思的第一句话便是问这个。看见陈逢生这个模样，周久思心里已经明白一二。
“迟暮呢？”他问道。
“九哥，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呢？”
“我应该记得什么？”
周久思反问道，其实这个时候，脑海闪现过许多未曾出现过的画面，空中悬滞的子弹，身体上突然减轻的痛苦，这一切发生时，不是只有他在现场？
门被轰得打开，屋内议事的众人明显被周久思吓到了，无人见过他这般失态的模样：“都滚出去。”
所有人立马出了房间，只剩下霍劲，陆榷还有周久思身后姗姗来迟的陈逢生。
“迟暮呢？”他眼中带火，对面回答稍有不慎，他便会化身深山中遇见敌人的孤狼。
“阿九，当时你在昏迷，你可能不知道，迟暮她......根本不像人......她，太可怕了。”陆榷打圆场道。
可周久思眼中没有错愕，他异常平静。倒是屋内其余三人眼神慢慢有了变化。
“你早就知道她身上异于常人的地方。”霍劲说的是肯定句。
“周久思你疯了。”陆榷大声道，他实在不愿意看到兄弟栽在这事上：“你要为了一个妖怪，陷自己于危险之中吗。”
“她不是妖怪，她是我的妻子。”周久思俨然已经冷静了下来，他坐到一旁的皮质沙发上，他刚刚苏醒，脚步还有些虚浮。
“当时在场的还有哪些人？”
霍劲每说一个名字，周久思眉头就深一分。
“陈逢生。”
“在。”
“刚刚霍司令所说的人，灭口。”
此话一出，房间里安静地落针可闻。霍劲气笑，他声音怒极：“周久思，你可知道，这些人里面不少都是我的手下。”
“你上次所说的，我答应，除此之外，你给周家的条件我可以一个不要，我只要带迟暮离开东国。”
霍劲听此，倒吸一口凉气：“这不是一个平等的交易，不像你以往的风格。”
“自然。”周久思淡定自若，但他垂于身侧的手早已握成了拳头。“但若是迟暮受伤，我会不惜一切代价，与有关的人讨回来，哪怕自己身败名裂。”
周久思倾尽一切的报复，哪怕一个小型国家都未必能撑得住。所幸，事情还没有闹到无法收场的地步。
霍劲身体陷入主座，良久，他哀叹一声：“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