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夭醒来,发现容初斜倚在床边,一腿伸直,一腿屈膝,单手撑头,闭着眼睛,似在小寐,而自己枕在他伸直的那条腿上,双手还抱着他的腰。
雪白衣袍上有处洇湿,看位置,像是她酣睡时流出的口水……
脑中有点发懵,只记得昨晚喝得很开心,然后就断片了。
赶紧溜走?
脑子还有些迷糊,身体已经弹起来,头顶一痛,直接撞到某人下巴。
桃夭夭倒吸一口凉气,揉着头顶,抬头向上看去。
不料容初被惊醒,正低头向下看来。
两个人的唇触到一起。
眼前少女脸颊绯红、眉梢眼角皆是宿醉后的迷离之意,唇上触感柔软,宛如芬芳花瓣,鼻端全是幽幽香气。
容初眸色愈发幽深,一手搂住她腰肢,一手托住她后脑勺,唇齿间的温柔相触,渐渐变得炽热、霸道起来……
晨光透窗而入,在地板上晕染出深浅错落的光斑。
鸟儿在窗外婉转清鸣。
桃夭夭闭着眼睛,只觉唇齿间被人攻城掠地,自己毫无招架之力,热流在身体里涌动,向着四肢百骸蔓延开来,整个人就像融化在热水中。
在她快要窒息的时候,某人才意犹未尽松开手。
桃夭夭喘了几口大气,只觉双唇又涨又热,一颗心更是砰砰砰跳个不停,如小鹿乱撞。
她伏在容初怀里,羞恼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更是不敢抬头看容初。
一室静谧,砰砰心跳声却更清晰。
“夭夭,陪我回趟师门。”
容初声音不复往日清冷,温柔中带着点喑哑。
他的身体微微颤栗,像是在用尽全力压抑着什么。
桃夭夭脑子还有些浑浑噩噩,虽然感觉容初有些不对劲,却以为是两个人第一次这般亲昵所致,她自己刚刚也在簌簌发抖,所以就没在意。
“回师门?干嘛?”
她有些诧异抬起头,和容初目光相触,见他眼底一抹柔情,如冬日暖阳,让人舍不得离开。
容初:“去见我师父。”
桃夭夭有些羞赧,也有些忐忑不安,但随即下定决心,凝视着容初,轻轻道:“有件事情我要告诉你,等你听完后,再做决定吧。”
容初迎着她的视线,微笑着把她揽在怀里:“好。”
他没有多说一个字,可他的动作,却已经表明,无论桃夭夭说什么,都不会动摇他的决心。
桃夭夭脸颊贴在他胸口上,隔着薄薄衣衫,能听到稳定而有力地心跳声,她突然充满信心,未来的路或许艰难险阻,可她知道,有一个人会陪着她走下去。
她安静地讲述起自己的故事。
桃花、豹妈、阿风阿月、小黑驴、师父柳木野、轩源桁、天魔花……
她是魔族和妖族的孩子,身上有魔族和妖族两种血脉,就像一个怪物。
容初摸摸她头顶:“你不是怪物,你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姑娘。”
桃夭夭嗓子微微有些哽咽,内心里的那层硬壳,不知何时,已经慢慢绽裂,把最柔软的部分展露出来。
不知何时,日影已西斜,透过窗户进来的光,泛着浅浅的绯色,平添了几分暖意。
桃夭夭觉得身心无比轻松,像是卸下所有重担的旅人。
容初拥着桃夭夭:“那你更要和我去见师父,虽说你体内血脉冲突已经解决,可还是再让师父看看,方才稳妥。”
桃夭夭:“可我的魔族血脉……”
容初:“师父常常说,人族和魔族,只是立场不同罢了,人决定不了自己的出生和血脉,但能选择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其实师父也有几位魔族好友。”
桃夭夭眼睛愈发明亮:“我突然很想见你师父他老人家。”
容初用最快的时间,将手中事务安排好,就带着桃夭夭去了天外天宗门。
宗门位于险峰峻岭之巅,峰岭之下,是激流险滩,舟楫难渡,如果没有宗门之人引领,外人绝难进入。
桃夭夭是在一片药田里见到的天外天宗主。
她没想到,赤着双脚,卷着裤腿,粗布短衫,戴着斗笠,如普通农夫般的老人家,居然就是名闻天下的天外天宗主!
这位宗主蹲在药田里,摆弄着一株七花七叶草,自言自语:“总算抓到了你了,天天偷吃我的灵药,今晚就把你烤来吃了。”
容初:“师父。”
宗主抬起头,手里拎着一只肥肥大大的田鼠,乐呵呵道:“徒弟来得正好,快给为师把这只田鼠烤了,这老鼠天天偷吃灵药,吃起来滋味定是不错。”
容初哭笑不得:“师父……”
宗主:“咦,还带了个女娃子回来,女娃娃,吃田鼠不?”
桃夭夭嘻嘻一笑:“老爷子,田鼠吃五谷喝露水,肉质最是肥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