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峋笑着说：“阿婧，你说的这些都是课本上教我们的。劳动光荣，懒惰可耻。拾金不昧，失败乃成功之母。如果课本的知识是对的，那这个世界就是错的。一个人平时很少吃路边摊，所以才会怀念它的滋味，可没有别墅和法式大餐的生活，会让人很快厌倦。”
赵依婧看着他，极其认真：“就算世界是错的，但我们可以是对的。”
周峋拨了拨她细软的发丝。
他的声音柔和下来，说：“阿婧，你真要选择我么？”
赵依婧说：“我还要再哭一次？”
周峋垂眸，笑而不语。
赵依婧问：“你笑什么。”
周峋摇头，说：“没有。就是觉得你很厉害，世间难寻的那种。”
赵依婧很感兴趣：“为什么？”
周峋表情玩味：“以后我再告诉你。”
赵依婧靠着他的肩膀，说：“你会反悔么？”
“不会。”周峋吻了吻她的额头，说：“我带你来这，只是想把所有的事跟你摊开来讲。我要对你的感情负责。”
赵依婧问：“你忽冷忽热，是不是觉得，就算现在接受了我，以后我也会因为物质上的原因离开你？”
周峋说：“我没那么想。即使我们结婚，你也可以因为任何原因离开我。爱情不是枷锁，更不是困住你的牢笼，我希望你永远自由。”
赵依婧说：“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周峋说：“因为我并没有想清楚。这两天，我一直在考虑我们的事。我在想，我究竟有什么本事，能让一个女孩子对我这么用心。我为你做的不过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任何人都能为你做，甚至比我做得更好。你会不会是当局者迷，喜欢了一个理想中的对象，等到清醒，才发现为时晚矣。”
赵依婧说：“我不是活在虚幻里的人。”
周峋说：“阿婧，我没有质疑你的感情。昨晚，我妈来找过我，当着她的面，我信誓旦旦，以为今天面对你我应该胸有成竹，可直到现在我才明白，我的理智不值一提。在你面前，我无法不自惭形秽。你刚刚也听到了，我不过是个私生子，小时候，我只有用功念书才能博得我妈对我的一丝温情。我这样的人，就算有太多东西想给你，也只会患得患失，无能为力。我不想让你受委屈。”
“委不委屈是我决定，不是你。”赵依婧说，“周峋，别妄自菲薄。出身不能选择，但我们可以决定未来。能走到今天，你已经超越了极大部分的人，我相信我们能够改变命运。”
周峋看向操场。
赵依婧又说：“我们可以自食其力，我愿意将我所学的知识回馈社会。我是个中国胃，并不需要什么法式大餐，那些东西对我来说，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周峋半开玩笑说：“你听了我妈的故事，还敢义无反顾？人的感情是最虚无缥缈的东西，你不怕我是想利用你，来实现我跨越阶级的目的？”
赵依婧勾了勾唇，淡淡地说：“周峋，愿赌服输，我扛得住。你知道么，我的生母就是在贫穷时选择了我的父亲，后来她遭到背叛，黯然离去。可我认为，错的是人，不是感情，不是婚姻，更不是身份上的差距。未来如何，我们谁都无法预测。可就算这样，我也不想坐等缘分天赐，我想努力争取。我要一个机会，事业也好，爱情也好，我一个都不想放弃。这辈子，无论别人怎么看我，我只和喜欢的人在一起。要么，我就一生一个人过。”
周峋笑了一声。
他低垂目光，深邃地看着她，问：“为什么这么喜欢我。”
赵依婧诚实地答：“说不清了。你就当我色令智昏吧。”
周峋抬手，摸着她白净的脸颊。
赵依婧情动，搂住他的腰，低喃，“抱着我，我有点冷。”
周峋收拢双臂，仿佛要把她嵌进怀中。
他的身体很暖，有独特的气息。
他问：“这样舒服么？”
赵依婧说：“再抱紧一点。”
说完这句话，赵依婧有些不好意思。她想把脸埋进他的胸口，却被周峋用指尖挑起下巴，他扶着她的脖颈，吻上她的嘴唇。
他们在石凳上又接了一个吻。极热，极深。
缓慢地缠绵。
像是压抑太久的情感，都在此刻得到了释放。
这个吻里有浅浅克制的欲望。
吻过之后，赵依婧有些喘不上气。
周峋低头，笑着提醒：“要学会呼吸。”
赵依婧脸红看他，问：“你吻过别人么？”
周峋弯起嘴角，说：“没有。”
赵依婧半信半疑：“那你怎么……”
怎么这么熟练……
赵依婧腹诽。
可害羞着，不敢问出口。
周峋似笑非笑，抹去她眼角的泪，低声说：“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