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怪异斑斓的画作,这都是付晓琳……哦,应该是若游成名后的画作。
她喜欢画画,想当一个画家,那他就帮她实现。他有的是钱,真金白银砸下去,籍籍无名也能被他捧成天赋异禀的新锐画家。
但他也是有条件的——
齐明远找到了彼时还在为生计奔波的付晓琳,抛出他为她编织的锦绣世界,给她取了一个艺名,将她送到云端。
然后告诉她——
“若游,我把你的画送到柏林艺术展了,你很快就会成为名副其实的大画家。”
“若游,你还是不要出门了,现在你有名气了,外面很多记者和狗仔,还有那些疯狂的粉丝。他们会扒开你的过去,不给你一点隐私和空间。”
“若游,有人去赵家潭了,他们扒出你父亲的出轨丑闻,还知道你有个患上精神疾病的母亲。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把这些资料都买下来了。你看,只有我会对你好。”
“若游,你看这处房子好不好?远离喧嚣,安静清幽,很适合你创作。”
他将付晓琳送进华丽的别墅,将她与这个世界隔绝,让她渐渐地离不开他。
她只能是他的,哪也不能去。
然后,他又开始指责她——
“若游,你最近状态不好吗?好几幅画都似乎没什么灵气。”
“若游,我觉得你画得不好。”
“若游,你只会画画,但你现在连画都画不好了呢。”
渐渐地,付晓琳开始频繁失眠,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不会画画了,她想出去找一点灵感,推开别墅的大门,茫茫四野,她像个小孩子一样抱头跑了回去。
她的画作越来越诡异,却在齐明远的操作下越来越叫座。
齐明远看着付晓琳一点点丧失自我,成为一具没有灵魂的美丽皮囊,不得不从身到心全部依赖于他。
那个夜晚,付晓琳在连续多日失眠后精神濒临崩溃,她好像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齐明远说:“若游,你是我的妻子。”
女人恍恍惚惚被带进卧室,顺从且温柔地爬上齐明远的床。
那一夜,大抵是齐明远最开心快乐的一夜,他甚至惊喜地发现,付晓琳竟还是处.子。
她终于,完完全全是他的了。
他终于,被选择了,不会再被抛下。
可天光大亮的时候,齐明远发现身边没人,他仓皇起身,推开卧室门的一瞬——
偌大的客厅中央铺就着白色的长绒地毯,女人只穿着件单薄的吊带裙,如布娃娃般安静地躺在地毯上,纤细雪白的手腕被血迹沾染,洇湿了白色的长绒毯。
因为长期抑郁,付晓琳有自残倾向,裸露在外的皮外上总能窥见细小的伤口,有的已经长出新肉,有的还在结疤。
齐明远不在乎这些,这些伤口都是他赋予她的荣耀。
昨晚,他曾一遍遍虔诚亲吻过。
窗子大敞,从别墅外飞来一只蓝色的山雀,堪堪落在付晓琳的心口。
山雀清脆的叫声惊醒了齐明远,他满目都是付晓琳死去的样子,和那个他以为自己要死了的夜色交叠。
满身伤痕沾染血迹的若游。
月色里穿着白衬衫百褶裙的付晓琳。
昏暗的画室里,齐明远的视线掠过墙上一幅幅精美斑斓却透着死气的怪异画作,这都是付晓琳生前的作品。
最后,他的视线落在画室正中央的雕塑上——女孩子扎着马尾,还是那一身漂亮的白衬衫和百褶裙,高仿真的皮肤上却落着斑驳的细小伤口。
秦明远抬手,轻轻抚摸着女孩的脸,“晓琳,别怕,马上就会有人来陪你了。”
他缓缓凑近,去亲吻雕像冷冰冰的唇。
*
等齐明远从画室里出来,办公室的沙发上正坐着个男人。
齐明远仿佛未见,淡然地将门关上,然后妥帖地将山水画布遮盖平整,他像个极爱画之人,小心翼翼,尽是虔诚。
赵宏歪在沙发里嗤笑了声,“齐明远,你可真虚伪。”
齐明远似乎没听见赵宏的嘲讽,只淡声询问:“有什么事吗?”
赵宏对着青花茶壶嘴牛饮了两大口:“我替你找到了那么完美的代替品,你不应该好好谢谢我?”
“我记得两周前钱就已经到你账上了。”齐明远回得不疾不徐,认真将画布的最后一点褶皱抹平整。
他转过头,银边镜片下温和清儒的一双眼。
赵宏冷笑了声,“那点钱,你打发要饭的呢。”
“那你要多少?”齐明远抬手推了推眼镜。
赵宏顿了下,伸出一个手指。
“一千万?”
“一个亿。”赵宏笑开,目光中尽是贪婪。
“齐明远,一个亿对你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但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