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晚上九点半之前,张知文都在音乐节附近的小饭馆等着不知道什么时间会出来的陈静苒。
张知文点了一份粉,又要了两瓶冷饮,给聂鸿博一瓶。
他说他还不饿,要瓶饮料就可以。
从人流里走完后半段路时,聂鸿博一直走在她旁边,高挑的身高恰好能够帮她挡去不必要的碰撞。
阴差阳错的,他们便一起出现在小饭馆,聊天的话题记不清转变过多少个,没有拘谨,没有尴尬。
所谓的高情商,应该就是聂鸿博的样子了。
一趟云山行,张知文最深刻的体会便是这些。
自那天之后,陈静苒出去唱歌什么的娱乐活动,总会叫上聂鸿博朋友,自然而然的聂鸿博也会被叫上一同出现。
大学开学前的半个月里,他们四个人就这样莫名其妙经常混迹在一起,从KTV到台球厅,再到麻将馆,偶尔会出现在市中心的某个漫展上。
半个月相处,张知文虽没有谈过恋爱,但没少看别人谈恋爱,对身边突然的关心和好意都极其敏感。
聂鸿博的照顾和关心是一点一滴渗透的,在不知不觉里,恍然回神已错过良机。
躺在大学宿舍床上,张知文时常会想起他们四人在一起时,聂鸿博那双始终带着温柔的眼睛,他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炙热,却不会让人生厌。
如果问张知文是什么时候开始,和聂鸿博频频聊天已成为她心情愉悦不可或缺的一步,大概她自己也回答不上来。
聂鸿博这个人总是有办法让她没有意识到之前,便悄悄逾越防线,偷藏进她心里。
再见到聂鸿博是在国庆假期舞蹈班下午放学。
“来接帆帆吗,她中午已经被姥姥接走了。”
张知文下意识认为他是来接聂筱帆放学,转身环顾一圈教室,想起中午放学的场景。
他不是聂筱帆亲哥,那段时间不过是暂借住一段,免去小孩子看父母争吵不断的家庭环境。
聂鸿博从包里拿出一瓶果汁,递到张知文手边,明显有打理过的头发被风吹刮动,“你喜欢的柠檬味。”
没留出其他反应的时间,他的声音再次紧随而至。
“没有人规定我来这里只能是来接帆帆,难道就不能是来约你吗?”
话里掺着浅笑的气声,多余的情绪藏匿在风里,不需多说。
国庆假期最后一天,张知文是被聂鸿博送上回学校的车。
她拖着箱子走过安检,而他在安检外,嘴角一抹笑,目光从始至终都只停留在她身上。
彻底走远视线后,聂鸿博的叮嘱的消息从手机里弹出。
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差最后一层,没有人事先开口。
陈静苒说,聂鸿博一定谈过很多个女朋友,要不然不可能忍住什么都不表示,又钓着张知文不松。
其实张知文知道,聂鸿博只有过一个女朋友。
他说那个时候不懂什么是喜欢,没头没脑地就去表白,两个人没在一起太久,最后结束得不算好看。
有关这段恋情,张知文没发表任何言论,她一个单身汉十八年,自问也说不明白什么是喜欢,对别人的事情更没有资格去点评什么。
和聂鸿博的关系发生转变,是在大一的元旦。
元旦假期,张知文照常回家去舞蹈班代课,在去车站的路上收到聂鸿博的电话。
“在哪呢,到车站了吗?”
他们之间打电话的次数屈指可数,一般都只停留在文字交流,手机号码更多时间只是礼貌交换。
张知文抬头望向窗外,每个月都会走过很多遍的街道,“在去车站的路上,几分钟就该到了,怎么,难道聂大帅哥要亲自来接我?”
开玩笑一般的话语,得到张知文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肯定答复。
“不可以吗,本帅哥亲自来接你回家,是不是很惊喜?”
聂鸿博从来没有正面回答过什么问题,这算是少有的一次,张知文听得有些心慌。
他们两人的关系比之开始有所靠近,但也只能说时有所,没有很多。
张知文顺着他的话接下去,“你要再这么说,我可就真的要信了。”
“真的,信我一次,就这一次。”
张知文本就对聂鸿博的话坚信不疑,更何况他用这种肯定的语气说话,她根本找不到不去相信的理由。
聂鸿博捧着花,顶盯着手机上的实时共享位置,在车站门口安静等待。
语音条里,女生的声音环境开始变得嘈乱,车鸣笛动静夹杂其中。
“请问,大帅哥你是在芜宁的车站接我,还是在......”
话只说到一半,靠站在车站门口的高个男生突兀出现在视野中间,不是一眼万年的深刻,但同样一眼辨识。
手指微微松动,语音条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