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半话,“嗖”的声音发送过去。
对方根本不需要点开听,在视角四处环看后,第一时间锁定下张知文的位置,干脆果断向她走来。
他们之间人来人往,挡不住聂鸿博眼神里的色彩,是张知文从来没有见到过的情绪外露。
捧花里的向日葵是那么惹眼,旁边的其他花束点缀,被收在一簇里。
男生视线锁定,尽数投在张知文身上,朝着她径直走来。
“给我的?”
张知文微蹙眉,像做梦一样接过花束捧在怀里,疑惑不敢相信。
聂鸿博:“你旁边还有其他人?”
“......”
被堵的哑口无言,她哪里是想问这个,明知道她的用意,非要故意岔开话题。
临门一脚处,偏就卡在这里相互沉默,如鲠在喉。
他们座位不是连座,但张知文旁边一时没有人,聂鸿博没有打什么招呼坐过来,目光明目张胆打在张知文脸上。
半睡似睡的状态中,张知文不止一次看到他眼睛中的炙热,破土而出的念头更加强烈,不需要再次确认便已拥有答案。
走出车站时,变化来得猝然,手心被包裹的温度灼热,连带双颊的温度飞升,外界冷空气不停刺激,时刻提醒张知文正在发生的事情。
“跟我去个地方。”
除了这句话,他什么都没有再说,单手牵着身后人径直离开车站。
聂鸿博带着来的地方,张知文知道,是芜宁的植物公园,高中时班内很多同学周末会在这里约着玩闹放松。
不过她很少会来,因为她为数不多的时间都花在练舞上,即使是高中这种时间紧张,课业重要的学生时期。
临近傍晚,又逢冬季,植物公园的人比之平时要少上很多,小路上偶尔一两个人路过。
四周静谧的氛围,路灯昏暗朦胧,不远处行人路过的脚步,轻叩击响,在他们两人中间浮现着似有若无的暧昧。
“张知文,我...”
他要说出口的话太过灼热,临到嘴边反而磕磕巴巴,所有事先做好的心理准备都在面临这一刻时崩塌。
因为面对的是小心喜欢的人,心绪会上下拨跳,不自信的紧张忐忑。
他们如同等待宣判的囚犯,眼睛藏匿着光,屏气凝神只为最后一刻到来。
“我...喜欢你,我能成为你的男朋友吗?”
只要说出口,剩下的话都是顺其自然跟上,紧张的情绪沉在心里,面色上遍布期待。
原来聂鸿博那样阳光自信的人,也会紧张不安的吗?
手被紧紧攥在某人手心,他的话在耳边回荡,胸口一团电流淌过,血液直冲头顶。
说话与不说话的人都被紧张包围,陷入短暂沉默。
“知文,你的答案呢?”
聂鸿博默默吞咽,暴露在空气中的喉结滚动,声音试探着找寻答案。
明明只是去掉姓氏,从他口中喊出,平白带上几分情意,不知是这氛围使然,还是他本就深情。
张知文微微躲闪,垂头敛目,轻咬下唇面露纠结。
她没有过恋情,分不清依赖和喜欢,面对聂鸿博的步步紧逼,她不知道什么才会是最正确的选择。
因为没有过尝试,所以会更纠结。
放假那天,张知文回家很晚,躺在床上回想那一段的荒谬,一点都不真实。
不记得当时思考的心态,更不记得聂鸿博耐心的劝导,只知道一场紧张忐忑的表白,最终归于如愿。
一场从未踏足过的旅途正式开启。
【聂大帅哥】:晚安,我的女朋友
临睡前的晚安消息,从互相吹捧变成彼此爱称,一切都变得悄无声息,却又自然而然。
“晚安,男朋友。”
边说边打字,小情侣之间的腻歪往来。
张知文说完这句话,抱着床头的绒娃娃遮脸趴下,遮掩脸上羞涩表情。
心头涌着愉悦,可还是没能很快适应女朋友这个身份。
只要一想到聂鸿博口中的女朋友是她,难免忍不住害羞。
元旦舞蹈班代课结束,聂鸿博总会出现在教室外面,带着一杯她惯爱喝的咖啡热饮,不厌其烦陪她走完回家的那段路。
除去每两周回家代课的时间,空余出的周末,聂鸿博会出现在张知文宿舍楼下,惊喜陪着她去图书馆复习即将来临的期末考试。
张知文的室友没少见到班内同学得知她有对象后失落的神情,每每见到聂鸿博出现,总要打趣上几句。
紧张的考试周过去,寒假随之到来,聂鸿博也不让其后,出现在芜宁的车站。
他一直都是这样,无微不至,想得面面俱到。
张知文坐在车内,暖风吹得人不禁犯困,眼皮打架,睁不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