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时候和你开过玩笑。”卫宴竹放下手中的碟子,然后又挑选了一个看起来就甜的腻人的小蛋糕。
她一边吃,一边用含糊不清的声音问道:“你找过我?”
见沈越知目光闪躲,卫宴竹继续说道:“没找到吧,不是有人说了嘛,找不到一个人的很大可能就是他进去了。”
“你倒是越来越有本事了,干什么了?”沈越知冷哼一声,却不忘压低声音。
谁找人会往这方面想。沈越知听到卫宴竹的解释,第一反应自然是觉得荒谬。可正如她所说,卫宴竹的想法稀奇古怪天马行空,但从来不屑于骗人。
“我本来就卑鄙又虚伪,杀人放火不得信手拈来。”
她轻飘飘的声音和背后的音乐声混在一起,像一只小箭,精准地射向他的心房。
沈越知在不知觉间抓紧了轮椅扶手。从他的角度,刚好能看到卫宴竹脖子上流光溢彩的项链。以及,斜前方沈酌然手腕处深红色的袖扣。
他的运气在人生的前二十年就用完了,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说到底是他咎由自取。
沈越知苦笑:“卫宴竹,你的记性很好。”
“过奖。”卫宴竹解决掉最后一小块蛋糕,四处找纸想擦掉嘴角的奶油。
“用这个好了。”沈越知递上一块手帕。
看出了卫宴竹的犹豫,他又说道:“放心好了,我不会提出什么‘洗干净之后还我’的要求,你用就是了。”
沈越知都这么说了,卫宴竹只好接过手帕。擦完嘴角后她拿着手帕,一时间没想到该如何处理。
“还我。”沈越知的声音再次传来。
卫宴竹吃惊地低下头,这么多年不见,沈越知怎么越发小气了。看到卫宴竹神情的变化,沈越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本来就是借你用,用完当然要还给我啊。”他接过手帕,反着叠好,然后慢条斯理地塞进口袋里。
“说起来,我们还没好好打个招呼呢。”沈越知半歪着头,他设想过无数种他们再次相见时的场景,可当这一幕成真时,他依然束手无策。
“是很久不见了,过得怎么样?”卫宴竹有一套万年不变的客套模板,说中关键词就会随机触发。
沈越知少年时还因此怀疑过她的身份其实是潜伏在人群中的机器人,毕竟她看起来就是一幅情感缺失的模样,成绩又永远稳居榜首。
“如你所见。”沈越知摊开手,语气无奈:“本来还凑合,看到你和沈酌然同时出现之后又不太好了。”
“那可真遗憾。”卫宴竹撇了撇嘴,“希望你早日康复。”
她本来还想补一句:后面说的那一句是真心的。想了想,又觉得没必要。与其再一次引起误会,倒不如憋住所有会产生歧义的话。如果早点这么做,她和沈越知今晚的谈话就会纯粹很多。
“这话可别让沈酌然听到了。”沈越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笑了笑,说:“我一辈子都这样才对他有利呢。”
谁想听你们兄弟俩的爱恨情仇,卫宴竹用手掩着脸,打了个哈欠。
“聊什么呢?”沈酌然阔步走到两人中间,一脸好奇。
“叙叙旧而已。”沈越知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像是要把身体里的器官都一口气咳出来似的,他的背几乎就要贴到腿上,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
他慢慢抬起头,眼睛里还闪着水光,脸色苍白,有气无力地说道:“咳咳,我这副身体实在是不争气。”
“是不是最近又累到了?”沈酌然关切地问道,他上前扶住沈越知的轮椅:“我先送你回房间休息。”
“宴竹要一起去吗?”沈酌然转头询问。
卫宴竹摇了摇头:“不给你们添麻烦了,我在这等你。”
“你一个人注意安全。”沈酌然说完,推着沈越知离开了宴会厅。
卫宴竹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这又是在演哪出?
算了,反正与她无关。卫宴竹又端起一碟蛋糕,看着舞池里随着音乐摆动的男女,她吃下一口蛋糕。
“还好吗?”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卫宴竹一时不备,蛋糕卡在喉咙处。她捶着胸口,脸憋的通红。
缓过来后,她瞪着沈酌然:“不好。”
“是我唐突了。”沈酌然收回搭在她背上的手,碰了碰鼻子:“沈越知和你说什么了?”
探究的目光落在卫宴竹身上,令她很不舒服。
“叙叙旧。”卫宴竹语气冷淡。
“问问而已,没别的意思。”沈酌然见状,笑了笑:“人见的也差不多了,咱们应该能撤了。”
总算有一个好消息,卫宴竹也不再思考他们兄弟之间究竟有什么纷争。能有什么呢,卫宴竹敢打赌,是用不到十个手指就能猜到的理由。
她和沈酌然本来就是各取所需,两人的“联盟”关系比泡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