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知道沈酌然的脑回路已经跑了个半马,她习惯了在走路时放空大脑,只凭两条腿机械地决定方向。她走在沈酌然身后,双眼无神地盯着地面,自然不会发现沈酌然突然停住了步伐。
她就这样毫无知觉地撞到沈酌然背上,身体也因为惯性止不住地向后仰去。等沈酌然注意到身后的声响时,卫宴竹已经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
卫宴竹在这时发挥了她熟练的避害本能,双手紧紧护住头,在地上翻滚了一圈,最后顺势躺到了道路一旁的灌木丛边。
俗话说得好,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躺下。除了树枝有些扎脸,这里还挺适合自己,在没看到树叶上挂着的虫子之前,卫宴竹是这样想的。
沈酌然刚走近,卫宴竹就“嗖”的一下从树丛中直起了身子。她慌乱地摸了摸头发,看到沈酌然,急忙招呼道:“你过来看看,我身上有没有虫子?”
沈酌然蹲下,一边检查她身上有没有擦伤,一边安慰道:“什么都没有。”见卫宴竹还没有站起来的打算,他索性也坐了下来。
“你刚刚怎么停着不走了?”卫宴竹冷静下来,开始追问沈酌然。
沈酌然替卫宴竹拍灰的手激动地合到一起,然后偏头朝前方看去:“前面有两个人在打架呢!”
“……”卫宴竹一时语塞,沈酌然是不是有点太爱凑热闹了?她心里这么想着,脑袋却诚实地转了过去。大晚上的,在这种地方打架,确实很能勾起人的好奇心。
然而她所看到的和沈酌然所描述的实在是大相径庭:昏黄的灯光下,一对男女紧紧贴在一起,气氛缠绵的不像话。
“嘴皮子打架啊。”卫宴竹忍不住吐槽道。
沈酌然揉了揉眼睛,满脸不可思议:“演我呢这是,他们刚刚都互扇耳光了!”
“人家的小情趣咯。”卫宴竹耸了耸肩,收回偷看的视线。
“你继续欣赏吧,等他俩走了再告……”卫宴竹话音未落,沈酌然的头猛然转了回来。两人的鼻子碰到一起,双方都吃痛地闷哼了一声。卫宴竹正要开口,一只手虚覆到她的下半张脸。
沈酌然用气音提醒她:“他们朝我们这边来了。”好奇怪,他俩虽说不上正大光明,却也是坦坦荡荡地蹲在这儿的,怎么突然就有了做贼心虚的感觉?沈酌然事后回想起来,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他看到卫宴竹的目光朝下瞥了瞥,似乎落在了自己的腿上。沈酌然不解其意地也看了看自己的腿,什么都没有啊。他又看向卫宴竹,却只在对方眼里看出了四个字:无可救药。
沈酌然的坐姿很潇洒:一腿弯曲,另一只腿则笔直地搭在盘着的腿上面,看起来就像是在拍什么杂志封面。等到他直着的那条腿忽然感受到一阵疼痛,沈酌然才明白过来卫宴竹在提醒他什么。
“啊!”头顶先是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随后则是男人焦急的询问:“脚怎么样?没被绊到吧?”
“我没事。”女人声音娇弱,带着几分疑问:“刚刚绊我的树枝呢?怎么不见了?”
她说的树枝自然是指沈酌然的腿。两人就着路灯找了一圈,一无所获。男人温柔地说道:“兴许是光太暗,树枝被踢到树丛里了吧。明天我就让人把路灯都换了。”
“别这样,多浪费啊。”
“好好好,都依你的。”
随后又是一阵少儿不宜的声音,卫宴竹和沈酌然缩在灌木丛后,纵是有理现在也成了无理了。两人只能屏住呼吸,共同祈祷这对男女早日离开。
越是担心的事就越容易发生,那边正“如胶似漆”,一只蚊子飞到了卫宴竹脸上。卫宴竹条件反射地抬起手,毫不留情地拍死了那只蚊子。
清脆的“啪”声打碎了空气中的旖旎,卫宴竹的手停在半空,一时间忘了收回去。她和沈酌然面面相觑,两人皆是一脸绝望。他俩能藏到现在,首先归功于昏暗的灯光,其次则是因为这对小情侣眼中只能看得到彼此。
耀眼的灯光打到两人身上,沈酌然的第一反应就是把卫宴竹挡在背后。他强撑着灯光照到眼睛里的酸涩,扯了扯嘴角:“哈喽啊,物业先生?”实在不能怪他多想,谁听到有人立下豪言说要“换掉路灯”,都不会做出什么比他更好的猜测。比如卫宴竹就以为男人是开灯具厂的。
“卫映,他在胡说什么啊!”女人捏着鼻子,朝男人嗔怪道:“这里安保好差!”
听到熟悉的名字,卫宴竹露出了一个脑袋。一天没见,卫映是去整容了吗,怎么变得她都认不出来了?但是别说,这个“卫映”长得倒是面熟,可是是谁呢?卫宴竹绞尽脑汁地搜索着认识的人,却怎么都记不起来。
沈酌然虽然只见过卫映一次,但也觉得对方和他脑海里的那张脸对不上号,于是转头看向卫宴竹。在看到卫宴竹也一副困惑的模样后,心中了然,他气定神闲地开口:“你是卫映?”
“卫映”心虚地避开沈酌然的目光,对身旁的女人说道:“别管他们了宝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