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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雨欲来(2 / 3)

那茶老板按到江里淹死,做成意外,尾巴扫干净。”

小厮领命后,迅速离去,消失在了巷子拐角处。

天似乎要下雨,天色阴沉,空气浊闷。

杜云升一个人走在乔宅外熟悉的巷子里。这条巷子,他幼时曾经走过很多次。本以为一辈子再也不会回来,可如今一踩上这里的青石砖,往事便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他与乔莹,曾是指腹为婚的娃娃亲,两人青梅竹马,感情甚笃。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八年前,父亲与乔伯因为一百两银子闹翻,负气出走,带着全家迁往成州。在坐船的路上,遇到了水匪,所有人都死了,只剩下十二岁的他。

因为年龄小,他被水匪留下,跟着杀人,也跟着放火。

他熬啊熬,熬了整整八年,熬到水匪头子慢慢忘记他是如何被留下,忘记他曾经杀了他的全家,逐渐放松了警惕。他便趁他们酒醉之时,拿着一把刀,把水匪头子以及其所有亲信都宰了。

赤龙寨群龙无首,他便提着滴血的刀,稳稳坐上了头把交椅。

八年,从绢商家的小公子,到小水匪,再到赤龙寨老大,他用了八年。从十二岁到二十岁,这八年漫长得像是过了一生。

有的时候他也在想,如果当年乔伯和父亲没有因为那一百两起争执,他的这一辈子会不会不一样。

于是,在那艘龙骧上遇到乔伯的时候,他便非常认真的问了他一个问题,问他,到底有没有拿那一百两。

许是当时他的刀架在乔家长子乔景的脖子上,因此,乔伯非常迅速的承认了,当年那一百两其实是他拿的。倒也不是贪图钱财,而是他怀疑他父亲与乔母私下有染,怄不下这口气,便故意诬陷父亲,逼迫其离开。

老练稳重的乔伯大概怎么也想不到邻家那文质彬彬的侄子在若干年后竟然成了水匪头子,就像他也想不到自己这一辈子竟然毁在了一场争风吃醋的无端猜忌上一样。

八年的苦,当然需要一些什么来偿还,于是那天,龙骧上的血淌了满船。

杀了乔伯和乔景后,他本该安分些的,毕竟最近蜀川多了许多巡卫,似乎上面有官差下来剿匪。可人啊就是那么奇怪,他开始大梦连绵,梦里梦到一个扎总角的小姑娘,不停的唤他“云升哥哥”。

他知道那是谁,那是他指腹为婚的妻子,是他命中注定的女人。

爱与恨,他一向分得很开,哪怕他亲手杀了她的父兄,也不妨碍他想要将她抢到自己身边来。

他小时候就很喜欢她,他其实分不清那是对妹妹的喜欢还是怎样,但昨日在镇口看到她那一眼,心底叫嚣的欲|望告诉他,不管曾经如何,如今,那就是对女人的喜欢。

她像一颗桃子,幼时青涩乖巧,除了他无人观赏,如今温软香甜,引来觊觎者无数。每一个都是窃贼,都该死!

如今她还不愿意跟他走,他还对她有怜意与忍耐,愿意等待,待他耐心耗尽,不走也得走。

不管她喜不喜欢,她生来就是他的东西,就算是烂,也得烂在他的怀里!

此刻天低云暗,狂风呼啸,一场山雨欲来。

杜云升驻足于巷尾一户人家那熟悉的宅邸门前,静静的抬头看着。

墙后那株三角梅仍然开得艳丽,门前左右两只石狮子也一如当年,不过宅邸的牌匾从“杜府”换成了“李府”,让他再也无法踏入。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回不去了,他再也不是杜家的小公子。

他如今的归处,便只有一处,那就是惊涛恶浪之中的——赤龙寨!

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乔宅中,乔莹点着灯翻着账本对账,对完账后,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切。

如今乔家账面上的资金已经达到了四百两,她这段时间酿的烧酒简直就是大受欢迎。荔枝酒也已经酿下了,再过几日就可以出庐,到时候就可以再卖一波,再来一批钱。

一直在江阳镇卖酒,市场太过局限,或许她该带着荔枝酒去州城闯荡?可她忘不了乔父乔兄就是死于从成州回江阳的水路上。

水匪是拦路虎,实在是太危险了……也不知道杜云升这个文质彬彬的公子哥哪里来的胆子,竟敢亲自坐船回江阳收蚕丝,也不怕把小命丢掉。

难道说真是因为放不下她?

她的魅力应该没这么大吧。

屋外大雨倾盆,乔莹在书桌上托着腮,心里记挂着另一个狗男人。

那狗男人怎么还不来献殷勤。平日里明明一天要献四五次,今天竟然忍得住一次都不出现。

不会是因为昨日她扶了杜云升一下就生气了吧?气这么久真是小心眼……

难道要她去找他吗?

哼,她才不要呢!

雨夜,风雨声中,一群身着黑衣的悍勇水匪手持匕首,逐渐朝云来茶楼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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