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澜城又发生命案了,在春祭这个节骨眼上。
好在这一次没有让王县令头大,犯人被当场抓住,甚至没有过多抵抗。
“大人,属下调查过了,犯人名为杨凡,来云澜城大半年了,之前倒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相反,此人在三里巷中的人缘颇好,不像作奸犯科之人。”
谢捕头毕恭毕敬,小心翼翼,无论放在哪,有关人命的案子都不是一件小事情。况且在春祭的节骨眼,接二连三出现这些事,王县令的心情可想而知。要是一个不小心,免不了又是一顿臭骂。
王县令揉着眉心,肥硕的躯体整个瘫在了躺椅上。刚刚那个老妇人又来喊冤了,颇有些阴魂不散的味道,这让王县令本就糟糕的心情越发烦躁。
“死者是谁,和犯人有何过节?”照例还是要询问一番的。
“回大人,死者名为吴老二,平日里和杨凡倒是没什么过多交集。倒是街坊之间传言,说是老王头欠了杨凡十个大钱。现在老王头死了,依属下愚见,可能是杨凡讨不来十个大钱,迁怒到吴老二身上。”
十个大钱,相当于云澜城一户普通百姓一个月的生活开销,数目不算大,也算不得小。为了十个大钱暴起杀人,倒也是有可能的事。
“不过说来也是奇怪,有一件事属下不知当讲不当讲。”
王县令瞥了谢捕头一眼:“但说无妨!”
“属下在检查尸体的时候,碰上了马家的人。”
马家?
王县令微微坐直了身子,有关马家,他不得不重视。
“马家的人怎么了,接着说。”
“大人也是知道的,马家为了积德行善,这些年横死异乡的尸体都是由马家收殓的。”
这在云澜城并不算秘密,马家在云澜城威望极高,为了安放无人安葬的尸体,马家特地出钱修建了一座义庄。
本来马家是想带走这两具尸体的,可谢捕头觉得不妥,有关命案,哪能随随便便给马家带走,还是带回衙门比较好。
嗯……
沉吟片刻,王县令略微赞许的点了点头:“你做的不错,尸体现在何处?”
“回大人,尸体我已经命人带回来了,只不过凶器,属下有些没辙。”
看着王县令疑惑的目光,谢捕头无奈苦笑了一声,不是他不想带,而是带不了,那件凶器,实在是……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话一出口,杨凡便觉得不妙,原本装疯卖傻或许还能糊弄过去,现在怕是没那么容易了。简陋的小屋陷入了黑暗,吴老二已经把门给关上了,甚至还顺手上了锁。瞧那架势,应该是不打算让杨凡走了。
眼看着吴老二一步步逼近,杨凡咬了咬牙。
拼了!
坐以待毙不是杨凡的风格,只要越过吴老二,那扇柴门杨凡有信心撞开。
嘭~
狭小的空间中响起一声沉闷的碰撞声,杨凡硬着头皮撞向吴老二,却仿佛撞在了一堵泥墙上。吴老二单薄的身躯,爆发出了不同于常人的力量。
杨凡的力气很大,自幼就比寻常人大不少。正因为如此,老王头才会找到杨凡背石头。可即便如此,杨凡全力的一撞却没有撼动吴老二分毫。
吴老二脸上依旧挂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离得近了,脂粉味夹杂着淡淡的腐臭更加清晰。那一双干枯的手臂,像是一把铁锁,死死的栓在了杨凡的脖子上。
窒息的眩晕感袭来,感官逐渐错乱,眼前的事物慢慢模糊,耳朵里却响起阵阵嗡鸣。
杨凡想掰开那双手,努力想获取一些空气,可那双手仿佛铁钳一般,以杨凡的力气,轻易无法撼动分毫。
视线陷入黑暗,胸膛起伏的幅度越来越小,杨凡仅剩的意识告诉他,命不久矣。突然想起胡一一说的血光之灾,倒是真让他算准了一次,这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灵。
难道,就这么死了?不甘心,真不甘心啊……
恍惚中,胸口处似乎有灼痛蔓延,甚至比白枯山上那次还要剧烈几分,明明刚刚喝过药,不应该痛才对。痛意过后,便有一股暖流顺着胸口汇入四肢百骸,随后杨凡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等意识再次恢复,已是傍晚时分,三里巷陆陆续续聚集了不少人,杨凡隐约瞧见,胡一一似乎也在人群中。
老王头的房子像是被什么野兽冲撞过,七零八落。再看吴老二,直挺挺躺在地上,早已没有任何声息。吴老二身上,有一块巨大的石磨,这是三里巷公用的石磨,怕不是有千斤重,此刻却离开了原来位置,死死压在了吴老二身上。
“这不是杨凡么,力气可真大。这石磨我家驴拉起来都费劲,他是怎么举起来的?”
“平日里挺和善的小伙子,怎么就干出这种事了。这吴老二也真是,不知道跑么,手都被打折了还死缠着不放,现在倒好,被活生生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