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寻常人家,这婚事退了便算了。”孟乐成顿了一下,“可......偏偏是莫家,这婚事如何是不能退。”
孟乐成望着孟浅一字一顿的说,“孟家必须出个女子去莫府。”
孟浅对视上孟乐成的眼睛,那眼里没有丝毫情绪。
她只觉自己如当头一棒,不必细说,她也懂孟乐成的意思。
孟浅望着面前的生父,感到鼻尖一酸。
他也是自己的父亲啊,怎可忍心将自己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这可是骗婚啊,若是被发现,她在莫家如何生存。
胸口泛起阵阵酸楚,有一口气被提在嗓子口呼不出来,她茫然的看着孟乐成,她的生父现在的容貌陌生的可怖。
孟乐成看见孟浅脸色不好,有些于心不忍,但想着孟烟烟的泪眼婆娑只狠下心来继续说:“你被江家退了婚这事满城皆知,又有什么清白之家愿意为你三书六聘。”
“与其当一房妾,不如当莫家未来主母。提亲时他们并未提及是几小姐。烟烟还同我说,那日,她与莫席舟之间只是远远的见上一面,看的并不真切,你与烟烟有几分相似......”
应该不会被发现。
再后面的话,孟浅已听不见,她感觉自己身体变得僵直,身后也一直冒出冷汗,头晕耳鸣。
孟乐成舔了一下干燥的唇角,面上忧虑,眸子里却闪过一丝期待。
孟浅心如死灰,事已至此,如何能不应下来。自己的爹亲将一切都算计好了,如今过来只是通知,若是自己不应,日后在这孟府还会有好果子吃吗?
倒不如,搏一搏。
孟浅语气平和,听不出一丝情绪,“若让我应下也可。”
孟乐成语气激动,“当真!”
“只不过......”
“你说。”
孟浅:“莫家出何样的彩礼,你便要在之前为我备上的彩礼上,出与莫家同等的嫁妆。”
孟乐成的脸色瞬间难看,媒人早就将彩礼如数告知,那可不是一个小手笔。
孟乐成的脸色被孟浅看在眼里,心中越发觉得好笑。孟乐成心疼孟烟烟,心疼钱,却从未心疼过自己。
孟乐成不在意她孟浅的死活,她得为自己做打算。这彩礼方便她日后打点事物,更方便哪一日自己被发现,自己与冬儿还有钱财可以活下去。
孟乐成面上犹豫。
孟浅趁热打铁,“爹爹,我们虽偷梁换柱,可莫家却不知嫁去的不是名动全城的孟烟烟,若是因为彩礼被有所怀疑,岂不得不偿失。”
孟乐成听见此语,顿时泄气,“一切按你说的做。”
孟浅再开口,“冬儿要随我一同过去,还有娘亲的嫁妆,还剩多少,我也要一并带去。”
摆明要与孟家一刀两断。
孟乐成巴不得孟浅自此与孟家无半点瓜葛,只得忍痛全部应了下来。
之后的事情孟浅没有插手,只清点了那些她点到的钱财。
五日光景飞瞬而逝,孟浅还未有自己成亲的真实感,人就已经被送进了洞房。
直到被机械的摆弄坐在这喜床上,她才有这么一丝真实感。
孟浅呆呆的望着脚下,说不清心中情绪。
一旁的双奴见孟浅不做声,蹙起眉,语气不悦,“小侯爷快回来了,我先退下了,你可要机灵点。”
双奴的话 ,打断了孟浅的思绪,她微点了点头,又发现这盖头遮挡,这轻微的点头双奴根本看不见,连又应了一声。
双奴走后,孟浅只觉度日如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吱呀门响,有人进来了。
孟浅的心跳如鼓,随着脚步声渐近,面前一方小地出现了一双金丝黑靴。
然后盖头被挑起,突然的亮光有些刺眼,让孟浅下意识闭上眼。
几秒后,才抬眸望去。
先前就已经听说,莫家小侯爷从胎带毒,虽保住性命,却有一半面容具毁。
小翼的抬眸,入眼,面前的男人带着一副精致的银色半边面具,漏出半边白净的脸,和一张唇来,多情的桃花眼上剑眉微扬,虽只漏出一边,却已是绝色。
孟浅可以想象出若是没有那半边的缺陷,这一张脸会让人怎么心生欢喜。
与之前听说过的活似阎王的莫席舟倒是风牛马不相及。
听说,莫席舟自幼就被莫侯爷莫阳平带在身边,征战沙场。
父子二人更是联手在三年前那场大战中,带领五千骑兵,突袭敌方老窝,杀敌三千,俘虏五千。
据那场战役活着回来的人说。
那场突袭,打的敌方措手不及,在所有人都杀了眼的时候。
莫席舟立在高处俯瞰全军,眼神肃杀。
狂风肃肃,军旗猎猎,莫席舟的半边面具折射出一道银光,在阳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