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陈若芙抬眼看着满怀期待的胤琮,将他的话尽数奉还,“质子身娇体弱,不宜去春市,回府歇着吧。”
胤琮呼吸一窒,以一种审视的目光,一脸震惊盯着她。
怎么?难道是从前对他太过百纵千随,眼下偶有不顺他意,他便不习惯到这种的地步吗?
胤琮很快敛起惊色,一切如旧。可心里却如同擂鼓,兵荒马乱。
莫非公主也同他一般?
胤琮不敢深想,下意识的握住了她的手腕。掌下凝脂温暖细腻,不是那夜冰凉的温度,他乱了的心神才稍宽。
“放肆,质子抓公主的手作甚。”
他闻言,缓缓松了掌,收回到袖中紧紧攥起,他好怕她的温度会在他掌心再度散去。
“臣僭越了,公主恕罪。”
“无妨。胤琮质子不必介怀。”
“公主从前都唤臣……胤琮哥哥,今日为何如此疏远?”他步步紧逼,不放过他心间萌生的疑念。若公主与他一样,死而复生……他不敢想,也赌不起了。
“不是你说过,不喜欢本宫唤你唤得太过亲昵?”
“那若臣喜欢呢。”
“可本宫不喜欢了。”陈若芙勾了勾唇角,眸色却比今夜月色还要晦暗,“胤琮质子今日好生奇怪,莫不是得了失心疯?要不要本宫传太医为你看诊。”
胤琮似如鲠在喉,良久,才道了声“不必。”
陈若芙瞟了他一眼,转身走出了深巷,上了软轿。
软轿晃晃悠悠没走出几步,蝉儿却掀起了车帘,颇有些难于启齿的样子。
“怎么了?”陈若芙问。
“公主,胤琮公子跟在后面呢。”
陈若芙闻言,错愕的朝后偷眄了一眼。胤琮果然跟在软轿身后,始终几步之遥,既不落下也不逾越。
她放下车帘,端坐回轿中,有些后悔。
今日该乘马车的。
“公主,你倒是说句话啊。”林蝉特意对着车帘的缝隙压低了声音道。
“不必管他,看他能跟到几时。”
嘴上这么说,陈若芙心里已然有些狐疑。今夜的胤琮,为何如此古怪。别是真在陈国捅了什么大娄子,等着她去圆场吧。
按着她的吩咐,一行人避着春市汹涌的人潮,选了条了无人烟的荒僻小道。一路行至皇城墙根下,才迎头遇上三三两两的游人。
“诸位听说了吗,今晚包下摘星楼顶楼雅座的贵人压根儿没去。”
来了。
前世就是这书生扮相的人,在皇城墙根底下的茶水铺子里公然诋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