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满口采不采的,她晚上拿什么脸去面对他?
鱼天凉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有贼心没贼胆。”
方夏咳嗽一声,庄容道:“鱼大姐,我是没贼胆,好歹还当面说过,你有贼胆,你敢当面对他说?”
鱼天凉脸色一变,瞪了她一会儿,一指头点在她额头上:“小滑头。”她侧过脸,向孟将旅道,“我就说么,夏小兄弟怜香惜玉,一定不是那个采花大盗。”
孟将旅拱手道:“真凶后来已经伏法,是我们误会了,孟某一直想向夏至兄弟致歉,今日终于见面,还望夏兄弟见谅。”
方夏还礼道:“误会一场,孟掌柜不必介怀。”
鱼天凉笑道:“我早就知道夏兄弟不会放在心上了。”金风细雨楼的生意推广之初,除去自家旗下的客栈酒楼和小甜水巷的青楼楚馆,只拉了名利圈做下线,这样眼见得可细水长流源源不断的生意,为什么在偌大汴京城里,就只找了名利圈?
名利圈固然是个半官方的势力,可是风雨楼已然称雄江湖,犯不着格外垂青一个差役捕快聚集之所,孟将旅和鱼天凉曾经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有人告诉他们方总管就是当年被误会后不知所踪的少年夏至,才算解开心中疑惑。
方夏原本还寄望鱼天凉等人忘了自己昔年的轻言狂语,哪里想到对方还耿耿于怀,她和无情素不相识或者点头之交时尚可玩笑戏弄,而今已是往来密切交情深厚,就实在不适合出言调笑了,只得向鱼天凉连连告饶,请她不要再提当初的狂悖之言。
鱼天凉心中暗暗叹息,还是答应了。
方夏和孟将旅、鱼头鱼尾叙了一会儿旧,又问:“高飞兄不在么?”
孟将旅道:“有位要紧客人,高飞招呼去了,不必等他。”
方夏点点头,又说:“孟兄和鱼大姐盛情款待,本不该辞,只是来之前约了人,须得赶回去,还望诸位见谅。”
她说得十分郑重,孟将旅抬手拦住鱼天凉,也正色道:“既然如此,方总管请便。”
孟将旅将称呼从夏至兄弟变成了方总管,方夏便知孟将旅恢复了公事公办的态度,但她确实还有要事不能久留,只得拱手道:“改天我带酒来向大家赔罪。”
孟将旅和鱼天凉将方夏送出门,方夏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鱼大姐,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鱼天凉眨了眨眼,俏皮地笑:“下次告诉你。”
方夏无奈一笑,拱手作别。
孟将旅和鱼天凉目送方夏远去,才转回店里。
鱼天凉犹自嘟囔着:“骗了我这么久,连吃个饭都不肯。”
一个清越的声音回答道:“她没有骗你,她晚上确实约了人吃饭。”
鱼天凉闻声抬头,只见雅间的门已经打开,坐在轮椅上的青年面容淡淡,瞧不出喜怒,只是容清神定,仿佛世间所有的月华都落在了他一个人身上。
她想起自己刚才的大胆言辞,心下微微一抖,却又忍不住说:“你怎么知道她约了人。”
无情沉声道:“因为她约的是我。”
鱼天凉瞪大了眼,脱口道:“你们这是在耍什么花腔?”
孟将旅连忙拉了鱼天凉一把:“你懂什么。”
无情似乎无心追究,也随即告辞离去。
鱼天凉忍不住向方才与无情密谈的高飞说:“大捕头明明知道方总管就是夏至,怎么还装聋作哑?他要是没那个意思,当初又何必巴巴告诉我们,托我们一起营救?”
鱼天凉知道的比寻常人多一点,但是又不足够的多,她知道那本《霸道神捕爱上我》是方夏所写,便以为方夏一直暗恋无情不敢吐露心声,对苏梦枕和王小石无动于衷的原因都是因为心里早就有了无情,等她知道夏至就是方夏,颇有一种原来如此的感觉,她有心促成美事,故意挑了无情来访的时候诘问方夏,却没料到两个人的反应都出乎意料,令她更加满头雾水。
高飞和孟将旅都是苦笑连连,并不做声,因为在他们看来,这些儿女之情,在蒸蒸日上、隐隐有凛然朝廷之势的金风细雨楼面前,都不值一提。
无情走得不算远,他也听到了鱼天凉的话,但是他并没有回头,只是忽然想起,自从那次他用了情人箭反被人调戏,就再也没有用过这种暗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