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陌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
是先前一个默不出声的青年的脚被什么东西缠住了，挣扎不开，他无助地看向其他人。
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人帮他。
季陌也只是露出了同情的目光，并未行动。
林清霰沉默地看着这一切，她能看到，抓住青年脚的那东西，是一只手，一只只剩下白骨的手，正冒着黑烟。
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重。
突然，一道白光闪过那只骨手，隐隐约约的一声惨叫过后，骨手消失了。
草丛发出被碾压的脆响，一道身影从远处缓缓走来。
黑色的长袍，从头遮到了尾，如果没有月光，他或许会和周遭的黑暗融为一体。
待他走近，才看得清楚些。
那人手持着一根长杖，长杖的顶端是一颗泛着微光的圆珠，内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流动，刚才的那道白光或许是这东西发出来的。
但这并不是重点。
他没有脸，原先应该有脸的位置被一团黑色的雾气所替代，随着他的动作甚至会溢出来。
［我的天，这是什么东西？］
［不造啊，肯定不是人。］
［楼上这不废话吗？］
林清霰眉梢微挑。
那个被解救的青年反应更大，本想看看自己的救命恩人是谁，结果发现自己的救命恩人可能也不是个人，又是一个踉跄，脸上刚要出现的笑也是瞬间收了回去。
“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出声的是个女人，一个衣着暴露的女人，那张涂脂抹粉的脸上显露出嫌弃的神色。
“欢迎各位朝圣者的到来，我是赛里斯，你们的引路人。”
［声音还挺好听的，嘿嘿…］
［要是有脸就好了。］
［有时候没脸也挺刺激的…］
［楼上你？？］
引路人作了自我介绍，声音略微沙哑。
“主期待着你们的莅临，请随我来。”
赛里斯微微侧身，做出“请”的姿态，然后转身向着教堂的方向走去。
林清霰是第一个跟上的，她不准备在原地坐以待毙，况且这片草地的气味真的很难闻。
［哇，不怕前面是陷阱吗？］
［可也没路能走了啊。］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姐姐好帅～］
［姐姐扣我（bushi）］
［楼上不怕被举报吗？？］
林清霰瞟见弹幕上的内容，有些沉默，她选择关掉弹幕，眼不见心不烦。
有了第一个人，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直到所有人都跟了上去。
教堂看着就在不远处，可实际上却走了很久，且赛里斯走得很慢，说得上是步履蹒跚。
林清霰默默地跟在他身后，她在想赛里斯究竟算是什么东西，年轻的声音和其艰难的步伐形成一种割裂感。
大概又过了十分钟左右，赛里斯停了下来。矗立在众人面前的，是一座高大的教堂。
“进去吧，主在等你们。”
赛里斯说完这句话，又挪动步伐朝来时的方向走去，众人走进教堂。
教堂是白色的，没有灯，连烛火也没有，在惨淡的月光从窗外透进来的时候，毫不掩饰地泛出阴冷刺骨的感觉。
站在林清霰身旁的季陌不禁打了个冷颤。
教堂深处站着一个人，他的面孔呆滞，毫无表情，一张神情麻木的脸庞上，有着泥塑石雕般的凝滞之态，连皱纹都毫无波动的迹象，两只眼睛似古井一般沉寂。
那人开口，声音像指甲刮过黑板一样刺耳。
“欢迎来到库特纳霍拉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