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声音在空旷的教堂里回荡,久久不散,祷告台上的中年男人朝众人走来,他露出一个僵硬的微笑。
“我是安德森,是这里的教父。”
安德森将手置于胸前向众人行礼,从黑色的袖口伸出来的手透着不正常的黑,枯瘦且干瘪,嘴角的弧度一丝一毫都未改变,说不出的虚伪。
季陌扯了扯林清霰的衣摆,对着她的耳旁说悄悄话。
“他声音好难听,他长得也好丑…”
“他手黑不溜秋的,肯定不是人,姐姐你要小心点。”
林清霰面上不动声色,但听到这句话……
姐姐?
季陌像是看出了林清霰的疑惑,她解释道:
“我肯定比你小,而且,叫姐姐亲切点…”
“你不喜欢吗,那我不叫了…?”
季陌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紧张,于是林清霰只是微微地摇了摇头。
林清霰其实是有点抗拒别人叫她“姐姐”的,这会唤起她一些不好的回忆,但谁让季陌是个可爱且有礼貌的小姑娘呢?
季陌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激动地抓住了林清霰的手,引得安德森阴冷的目光转移到了她身上,季陌吓得一激灵。
林清霰将手从季陌手里抽出,她扬唇轻笑,无声而浅淡的笑容,在她那冷白的脸颊上倏忽而过,显得克制而拘谨,恰似昙花一现,眼眸像浅色的琥珀一样熠熠生辉。
“请宽恕她的罪过。”
“仁慈的主。”
林清霰嗓音温和,带着尊敬之意,安德森的眉眼舒展开来,他并没有注意到那隐藏在深处的冷意。
而在林清霰早已屏蔽的弹幕上,掀起了不小的风浪。
[她说主!这和叫主人有什么区别?!]
[啊啊啊啊啊啊啊!!!]
[别管我了,我是姐姐的狗!]
[嗯?楼上别和我抢位置!]
见安德森转移视线,季陌松了一口气,小声说道:
“谢谢姐姐。”
林清霰没说话,这并不算是好意,只不过因为季陌看起来是其他人里看起来最有用的一个,稍稍有点价值罢了,她并不打算建立长久的联系,也并不打算一直帮季陌。
如果发现季陌也没有什么价值的话,林清霰随时可以丢弃她。
这是那个人最擅长的事,却也潜移默化地影响了林清霰。
想到这,林清霰淡淡地嗤笑一声。
“天色已晚,请各位稍作休息,翌日清晨六时请回到这里进行祷告。”
“愿神保佑你们。”
安德森说完,没等众人理会就转身离去,消失在黑暗里,待他离开后,教堂的烛火一点点地亮起,苍白的教堂变得光亮。
那个衣着暴露的女人最先出声。
“这是什么鬼地方?”
接着是那个青年。
“我们会不会死啊…?”
“你一大男人说什么死不死的,胆子这么小有什么用?”
那个女人瞪了青年一眼。
“我说,现在吵有意思吗?最重要的难道不是想怎么离开这个奇怪的地方吗?”
一道清冽的声音响起,是之前一个一直没出声的男人。
暖色的皮肤,五官俊俏,穿着时尚,一头暗蓝色挑染的短发,黑色的耳钉闪着细碎的光芒。
看着就很有钱。
“我,我赞同…”
一个女孩弱弱地举起了手。
林清霰也点了点头,季陌不必多说,自然是支持林清霰的。见这状况,那个女人只得“哼”了一声,也算是同意了。
“那我做个表率,楚怀玉,我的名字。”
“职业嘛——”
“无业游民。”
楚怀玉露出一个恣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