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梯处早已挤得水泄不通,众人争先恐后上楼去,以期占据最好的地形地势来一睹花魁的真容。
五人穿过层层围堵终于来到第十层,也就是最高层,往底下看,眩晕感不断涌来,最底层有些姗姗来迟的老爷公子苦苦守在站满人的楼梯边,只能无奈地朝上投来艳羡的目光。
“师妹,你就听我一句劝吧!边上人多,到时候再给你挤下去。本来带你来含香阁就已经算是违反了殿尊定下的戒令,你再有个闪失,等回了清虚殿我这膝盖还要是不要了?”沉烨见雕栏边前人多,唯恐师妹出岔子,连忙把景兰拉到稍远些的位置。
景兰垫着脚看着前面:“不会摔下去的,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再说了,殿尊和灵眇姐他们不是也在边上嘛!”
护栏边上,灵眇和玄砚比肩站着。
这一层的护栏边沿有很多红色的绳结,绳结上系着长缎带,而五颜六色的缎带从四周延展至中间的空旷地带,那儿高悬着一个巨大的吊床。
吊床顶端处的轻纱罗帐盖下来,将将好盖住里头的景致。
楼底开始奏乐,乐声似渊中蛟,涧中兽,自幽暗处蛰伏又破光而出,一时间,整个楼阁都安静下来。
只剩中间那个巨床内传来的婉转歌声,歌声混着乐声,一唱一和,摄人心魂。
“我曾听闻这花魁不是凡人,是位仙子!”
“这我不清楚,小爷我今个就是听说从不轻易露面的花魁,竟要却帐寻人,所以来看看。小爷平日里可不来这种地方……”
“哈哈去你的,不过话说回来,什么是‘却帐寻人’?”
那个公子一把揽住他哥们的脖子,故弄玄虚:“中间那顶帐子看见没?平日里人家不想见客时就盖那顶帐子,今日不知是要寻何人,这才把帐子打开。”
他哥们从他的桎梏中挣脱出来,却不同意:“你懂个屁!人家这叫逗趣儿,也就是打着这个幌子捞钱罢了。”
灵眇和玄砚在一旁听得真切,却并不出声。
“待会儿你要做何事,先与我说。”玄砚俯身在耳边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灵眇扶着护栏被挤得站不稳脚跟,听此话一头雾水。
“冻伤会皲裂。”
依旧那么惜字如金。
身边人多,玄砚暗暗掐了个诀,却被灵眇制止。
“玄……砚兄你这是做什么?!”
玄砚一脸无辜:“人多,你站不稳。”
灵眇压低声音:“那也不用在这儿使灵力啊!”
玄砚:“万一又像上次那样,倒在我——”
“嘘——”灵眇一记眼刀横过去,慌忙掩饰脸上的烫意。
不一会儿,七彩缎带开始大幅摆动起来,歌声也越来越大,随着歌声的进行,一双肤若凝脂的纤手从纱帐中探出,轻缓缓地拉开帘子,翠镯和银铃在空中碰撞,伶仃作响。
“出来了!!”
“来了来了——”
……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嘴,甚至屏息凝神,周围似乎只能听见那位花魁的呼吸声。银铃在空中轻快一响,接着歌声戛然而止,一段彩锻从里而出!
玄砚最先反应过来那条彩锻飞来的方向究竟是何处,就在那一瞬间用手握住了灵眇的右手。旁边的月白神色高度警惕,不动声色地往灵眇身前站了站。
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这边,眼里有惊诧的,更多的是羡慕和嫉妒。就在两人都作警戒状时,灵眇却掀唇一笑,主动抬起胳膊,任由彩锻飞来,挽住了自己。
“灵眇你不要胡来!这里头的人是谁,要干什么我们现在都不知道,你现在过去风险太大!”月白蹙眉不悦道。
玄砚冷道:“不可去。”
灵眇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受,只觉得这趟非去不可,她的目光顺着彩锻飞来的方向往吊床里头看,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个仙骨仙姿的女子,隔着那道帘幕,两人的视线恰好相撞。
她要去!非去不可!
灵眇冲着月白笑了笑,叫他大可放宽心,又转身拿开玄砚紧紧握住她的手,再一次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和道:“信我。”
“我不同意!”月白气道。
玄砚想了想,也温和地说:“信你。”
彩锻那端开始使力,灵眇很快就来到了那顶吊床里头。
空间不小,正中央盘腿坐着一个闭着眼的女子,她耳廓微动,察觉到来人,于是缓缓睁开眼睛:“你来了。”
灵眇感到奇怪:“姑娘认识我?”
“不认识。”花魁灿烂一笑,嘴角的梨涡点缀在笑容下方,当真能叫星河失辉日月失色,她接着道,“不过,确实是我使了手段,故意认识姑娘的。”
灵眇对她生不起半点敌意,好奇却愈重:“那仙子究竟有何指教?”
朦朦胧胧的白纱铺在她的眼前,隔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