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世。
旅店的门忽然被打开,门口站着惊魂不定的富哥儿。他手里端着特地下楼给灵眇拿的点心,声音颤抖道:
“灵、灵眇姐,外头来了一群提刀持械的怪人,穿、穿的一身黑,好像是在找人……”
灵眇暗道不好,连忙追问,还没等富哥儿进一步的回话,却听见旅店一楼处传来兵甲相撞之声。沉烨提剑往下冲,被月白拦住:“沉烨你知道下面是什么人、找的是谁吗,你就冲?”
“不知道。”沉烨义正辞严,一副舍我其谁的模样,接着说,“屋里两个女人,一个臭屁孩,就我一个男人,我不冲谁冲?!”
好家伙,我虽然不是人,但好歹也能打吧……月白差点没把白眼翻上天去,收敛了些,道:“先别打草惊蛇,我怀疑,这些人很有可能就是冲着我们来的。”
景兰连忙将富哥儿拉回来,问道:“你可有听清楚,那些人找的是谁?”
“那些人面相凶猛,个个高壮得很,找的是谁倒是不清楚,不过来势汹汹,很不好惹的样子。”富哥儿喘着粗气回答道。
“一身黑,还拿着刀,来势汹汹……”灵眇沉吟片刻,望向月白,“冲我来的。”
灵眇在长街与玄砚辞别后,遇见了月白,一醒来之后便被带回了旅店。当初说好的“去去就回”,如今算是“一去不回”……人不在冥界内殿,玄砚必然会派人来寻!!
“怪我忘了说,”灵眇非常抱歉地望向众人,尴尬地笑笑,“我当时的确是刚刚和玄砚分开,没想到会晕倒,更没想到会遇见你们。底下的那些,估计是鬼卫……哈哈哈。”
富哥儿就是一混迹江湖的,哪见过这些场面,躲在景兰背后翻着白眼狂掐人中。
此刻,一屋子的人大梦初醒,面面相觑。沉烨挠挠头,嘟囔道:“我就说嘛,好像的确是忘了谁来着……”
月白沉思道:“若是这样,那来者肯定是玄砚手下的人。毕竟已经过去了三天……”
“三天……三天?!”灵眇抓住关键字眼,连忙问道,“我已经躺了三天了?!怎么没人告诉我?!”
“姐你晕了不知道很正常。还有啊,往世中冥界的时间流速好生奇怪,就连月白哥哥都说不清为何如此……”富哥儿解释道。
确实,几人里,除了灵眇,月白应该是最熟悉冥界的。但自此月白踏入此地以来,对时间的流逝便忽的模糊不清。三天里,有时一股割裂的感觉几乎要把他摧折,好似时空紊乱。
“什么情况?!”灵眇先前并未有过这样的感觉,思绪飞转中,她将矛头转向了被紫穹毁损的那两面古镜,“镜子毁了,这里的时间流速肯定会受到影响,在这里的一切彻底紊乱前,我们必须马上回去——”
既然时间已经过去三天之久,那婚约岂不是……近在咫尺??!!
灵眇抓了把头发,她很头疼地想起某个还未恢复意识的人:“先把眼前这关过了再说吧。”
这里是往世,玄砚身份自然不是人界清虚殿的清冷端雅的殿尊,而是踩着累累尸骨才杀回冥界,重夺王位的冥尊,至于这位冥尊的秉性和脾气,想必,在座的各位除了灵眇一人,还没人知道。
景兰怯生生地开口问道:
“额……那个,虽然你和殿尊的事情我们大致都已经了解了些,但我还是想问问,如今的殿、额冥尊脾气如何——”
话音刚落,木门被重重撞开,一群鬼卫面色冷肃地呈两排队伍涌了进来。
玄砚从一群黑压压的鬼卫兵后头,缓缓踱出来,玄袍拖地,面上是那副象征着冥尊身份的霁青色面具,底下的神情看不清楚,让人猜不透他此刻究竟是怒还是喜。
“拿下。”
他声音低哑,语气中带着很强的蔑视和不经意的威胁。
月白不急不慢站起身来——这是他在知晓二人过往之后,第一次和玄砚正面相对。
“我当是谁呢,”月白轻蔑一笑,“怎么?放着你的大业不管,有空来找人?”
鬼卫们已经站在了几人身后,手里的刀剑抵着众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剑拔弩张的气氛。
此话一出,鬼卫们纷纷摩拳擦掌,竖眉瞪眼,一张张脸活像是被点着了的红灯笼。只可惜,冥尊还未发话,他们再生气也不能越过玄砚行事。
能忍得了三年血仇的冥尊,又怎么会被这区区一句挑衅的话给惹怒?玄砚视线并未落在月白身上一星半点,而是径直走向了床上的人。
他目光热得烫人,紧盯着看了灵眇一眼,随后猛地将她单手扛了起来:“他是谁,他们是谁。婚不结了,跑这来过家家了?”
“成婚?!”
富哥儿、沉烨、景兰异口同声地惊呼出来。
月白理了理思绪,没错,在往世里,确确实实……有成婚一事!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让他不觉忘了这一茬,如今想起来只觉昏天黑地天崩地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