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电乱舞,风雷滚滚。整个天穹霎时间变得扭曲可怖。
殿内所有关于殿尊行踪以及近日来三界秘闻的讨论声戛然而止,全殿的弟子皆望向狂风大作的外头。
汇聚了所有人视线的环境里,一块玉石由内而外爆裂开来,所有人被这一动静带来的强烈视觉冲击刺得眼睛生疼,纷纷抬袖遮眼,紧接着一副沉烨最不愿回想起的画面出现在众人面前。
沉烨的瞳孔在看见那一幕时剧烈颤动起来,就连一旁的景兰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沉烨被惊得说不上话,看着景兰艰难地吐出几颗字来,“被谁篡改的?”
画面中,灵眇手持结冥剑,在那扇大开的巨门面前,毫不犹豫地提剑刺向了迎面而来的人。一道飞溅出来的血渍将那人金光闪耀的仙袍染得污浊不堪,鲜红刺目的血分外明显。
紫穹就这样死于灵眇的剑下,甚至没来得及说出一句话来。
“这分明是假的,明明……”景兰的声音被吞没在爆炸般云集响应的谩骂和声讨中,一双双碗筷摔碎在地面上,随之而起的是青年们愤怒的指责。
惊惧、怒气、惶恐……像吐着信子的毒蛇,很快攀爬占据了每个人的心头。
“你看我说的对不对!先前你们还骂我造谣生事,”
“当真吗?如果仙界帝君真的神陨了,那位乐云上殿岂不是得翻了三界?”
“还问还问!那可是能拓印下发生之事的玉石啊,这若还不是真的,我倒立窜稀……”
还没等众人从混乱中醒过神来,殿外再度响起不绝的雷电相击声。沉烨的大脑飞速运转,心中一紧,甚至连殿内局势都还没来得及稳住,便冲至门外。
阴风怒号,天幕像是被泼了桶滚烫的热油,浇得吱哇作响。
眼见大师兄沉烨神态不对劲,所有人渐渐回转自己的理智,随着沉烨的步伐一并冲到门口。一出来,便看见厚厚的云层背后传来仙家集结的声音。
景兰望了眼天,紧张道:“师兄,瞧这情形,仙界怕是要来人了。我现在就去通知殿尊!”
“他们应该也早就看见了。”沉烨锁着眉头想了半天,警戒道,“这次应该依旧是冲着灵眇他们来的,如今殿尊身体异样,不好见人,景兰你去后院带他们抄小路离开——”
说罢,提起剑望向云层背后的来人。
几百名清虚弟子列阵以待,仅仅只是吃顿饭的功夫,天地间的气氛迅速变得剑拔弩张,三界俨然一副大战前夕的萧索景象。
“各仙家此时到访,未能远迎,有失礼数。敢问,有何事赐教?”
沉烨的剑在空中不疾不徐挽了个剑花,随后收剑入鞘,随意将剑带在身侧,上前一步躬身问候。这位大师兄敛去平日里的憨厚可亲,关键时候通身的气度倒也不辜负肩上这个“大弟子”的称谓。
他的剑虽然没亮出来,但却没让身后严阵以待的众弟子收剑,显然并没有“待客”的意思。逡巡过几番,沉烨的眼神最终定格在某一处,随即传来令人熟悉的声音。
“赐教倒不敢当,只是素闻清虚殿殿规森严,不至于包藏祸心袒护罪人吧?”
乐云的脸先从云后显露出来,一身素洁的白裳垂在云端,额角一小朵白玉雕成的素花很是显目。身后跟着的仙兵少说也有几百名,这阵仗说是“赐教”,倒不如说是来兴师问罪的。
一上来便给自己师门头上扣了项这么大的罪名,怎么不叫人生气?!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向了沉烨,殿尊不在,这话里的问责之意便都落到了大师兄的肩上。
沉烨怎么会不明白乐云这番话里的意思,但他索性装傻,摊手道:“这泼天的名分富贵没等到,倒先等来了泼天的屎盆子。”
引得众人大笑起来,其中不乏有些仙界仙兵掩嘴偷笑。
“闭嘴!”本就在气头上的乐云更是看沉烨不顺眼,端着她贵为即将仙界新帝君的身份咬牙道,“……帝君神陨,我身为帝君之女、仙界上殿,有权、缉拿恶徒,将其处死。怎么?如今三界大乱之际,你们清虚殿也要趁乱来掺一脚吗?”
沉烨不再说话,只是抿嘴死死盯着乐云。
后院,景兰气喘吁吁地推开柴门,看见玄砚一边扶着木柱,一边通红着脸干呕,身侧是端着药碗的灵眇,月白正忿忿不平地往正沸腾的药罐里头添奇形怪状的药材。
灵眇看见景兰,放下药碗,开口:“就来了?”
“嗯?……”景兰给自己顺了顺气,随后想补充,却没想到灵眇的这句话就是在说仙界乐云。
灵眇早有预谋,从容地对月白说:“火大些,把药都煮烂。”随后扭头蹙眉看向玄砚,说:“忍着点别吐了,再吐就重喝了……月白煮得很不容易的……”
景兰一脸惊诧:“这么说,殿尊岂不是马上就可以恢复正常了?”
灵眇自信一笑:“没错。他的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