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手岸跟随在少年身后,少年健步如飞,斗笠后的帷幕随着风飘扬。
方才没时间观察,现在凌风打在脸上,千手岸清醒了不少,她突然发现,这人竟然没有神之眼!但前几日倾奇者使用法器的模样历历在目,千手岸相信自己不可能记错。
那为什么没有神之眼也可以使用法器呢?
他是什么人!
千手岸按下思绪,眸光凛冽。
“进去吧。”倾奇者停在一间破屋门前,他侧过身,示意千手岸进门。
千手岸目光警惕,一动不动。
“啧,”倾奇者嗤笑一声,“还担心我害你不成?”
他一把推开门,木门“啪”的一声打在墙边,整间屋子摇摇欲坠。
显然是一间危楼。
倾奇者毫不知觉,一脚踏进房门。
“跟上来。”
千手岸暂时放下心,只是一只手还紧紧握着藏在衣袖里的匕首。
这间破屋表里如一,外面破里面更破。家具都缺胳膊少腿的,墙上也有不少补丁。整间屋子灰蒙蒙的,看上去格外压抑。
屋子的角落覆着一草堆,上面坐着一个人。
一个千手岸很熟悉的人。
“飒伯父!”千手岸见到此人瞳孔地震,腿一划就跪倒那人身前。
千手飒,千手家的家仆,被赋予千手一姓,他是看着千手岸及其哥哥长大的长辈。
在千手岸眼里,千手飒一向是挺直腰杆,沉稳可靠的家人,而不现在,那人佝偻着腰,一双眼睛微肿半张,衣服破破烂烂,看上去不像是普通的伤口。
“咳咳……岸、岸少爷。”千手飒费力开口。
“是谁?飒伯父,告诉我是谁!是谁害了你啊!”千手岸泪如雨下。
“咳咳。”千手飒颤抖着坐立起,只是没过片刻就要滑下去,还是借助千手岸的帮助才勉强挺直背。
“少爷,自从与您分开后,我费尽心思逃过海浪鬼袭击,本想去百目家与您会合。只是在路上……在路上我听到有百目家家仆在说……在说……咳咳……咳咳!”千手飒剧烈咳嗽。
“飒伯父!”千手岸一只手安抚着情绪剧烈的千手飒,她四处张望,想要找到点水,一只手就讲水壶递过来。
是倾奇者。
“谢谢。”千手岸感激道。
她将水壶凑到千手飒嘴边,喝了口水,千手飒总算是平静下来,他继续开口:“那些家仆说,这个时候,少爷您应该死透了吧!”
千手飒剧烈喘气:“呼呼……后来,我深夜秘密前往百目家打探,百目家那老匹夫,竟然……咳咳……竟然在和经津家商量如何骗您成婚好让您交出千手家锻刀图纸!
我本想打听更多,只是他身边还有一奇人异士,那人感受到我的动静,利用神之眼,没错,就是神之眼!他举起火铳,朝我这边射来,我一时间没躲开能躲开。”
千手飒指着肩膀处:“就在这里被击个正着。”
“飒伯父……”千手岸看着伤口,心里头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咳咳……多亏了这位倾奇者,我才能从那人手中逃出,躲在这里苟且偷生。我恳求他帮忙联系您,少爷,我们千手家不能认贼作父啊!”千手飒撕心裂肺地说道,他口吐白沫,眼睛上翻,他的生命早已走到尽头,只是为了将真相告诉小主人,硬生生与死神拉扯。
“飒伯父!”千手岸将头埋在千手飒怀里,她唯一的家人也就这样离她远去。
倾奇者陪她在不远处建了个小墓,墓地向着海洋,海洋的对面是她曾经的家。
“我从小就被当作男儿长大。”千手岸望着海洋,没头没脑地说道。
“千手家锻刀技术从来都传男不传女,更何况我只是一位养女。我被领回家的那一,父亲当着千手家众长老的面,说要将锻刀技术传给我。”
……
“她是我女儿,为何不能学锻刀?”年轻的家主神采奕奕,面对一众长老也丝毫不惧,“你们就是一群老顽固,多少年了还固守着陈规陋习。”
“不可啊,家主,她只是一位女孩啊!”有一位长老气急,拐杖蹭蹭敲地。
“……麻烦,那把阿岸当男孩养不久得了吗!”
……
“其实在大闹长老层前,他就问我想不想学锻刀。我告诉他我想,没想到他就真的去和他们对峙了。”千手岸双眼雾蒙蒙的。
“后来又传出很多流言蜚语,甚至有人说我是私生子。但是父亲告诉我们,嘴长在别人身上,我们管不着,也不需要管,我们只需要把锻刀技术学扎实就好。”
“再后来,母亲过世,父亲也老了。有一天他带回来一位故人之女,那位……故人之女身世凄惨,父亲让我们多多照料她。但没过几天,父亲就去世了,故人之女也成为我的嫂嫂。”
“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