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公子这东西贵重,我成日在疫区待着,弄脏了怕是再难洗好了,还是您自己……”
“本公子缺这么一两件衣裳了?”
拂冬低下头心想,也是,顾公子富可敌国向来暴殄天物,随手给她的东西,他不知道还有多少呢。
可她心中依旧感激,“上次宸王府你送我的那条白貂围脖,我还舍不得戴呢,放在敛秋姐姐那儿了,敛秋姐姐说,那是上等的貂毛,便是公侯之家也罕见,顾公子虽送了那日所有婢女东西,可给我的那件,定是最好的,谢谢顾公子的心意。”
他所赠送的,她都很珍惜。
顾朝惜双手环胸,也不知心中是什么滋味,这小丫头是有点子聪明的,可她也没聪明到会想,他顾朝惜送所有女眷珍宝,只为了让那条白貂围脖名正言顺落在她手里。
“好生照顾自己。”顾朝惜似往常那般,重重揉了下她的脑袋就走了。
拂冬只当他是闲着无聊,又来捉弄她一下,但他披在她身上的大氅是真的很暖,她拿去给顾小五穿了。
他回去探望了一下言豫,他的病倒是康复了,但身上的伤重,好的没那么快。
他满脸的都写着想去找慕晚吟,顾朝惜却板着一张脸同他说,敢背着他去,他就杀了慕晚吟。
言豫从来没在顾朝惜脸上,看到这样刺骨阴冷的神情,“阿朝,人命在你眼里,何时这么轻贱了?更何况她是能救万民于水火的英豪,你怎能如此……”
“我还有更过分的,你要不要试试?言豫,慕晚吟是什么样的人,做什么事都跟我没关系,你乐意帮她,我也无所谓出不出钱和力,但她伤到你了。”顾朝惜抬眸,眼神如同高山化雪。
异常刺骨。
言豫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说这么没有温度的话,引起了他心底的厌恶,“阿朝,并非是谁伤害了我,便都该死,我对晚吟死心塌地,付出任何都心甘情愿,
你不要因为我就对她有偏见,她也是历经千难万险,才走到如今的人,有多不易,你都是看到的,还有皇叔,他已经在城楼上站了好几天了。”
那是秀州城最高最冷的地方,也是最容易让人看到的。
萧惊寒无论是什么样的人,此刻他就像天神一样,作为秀州百姓心头敬仰的,他就站在百姓随时可见之地,给他们信心和温暖,是何等大义?
顾朝惜闻言,嘴角依旧只有嘲讽,“他便是冻死在那,也跟我没关系,但是言豫!你不要再站在他们俩中间当傻子了!”
萧惊寒和慕晚吟,一个深沉的满腔谋划,一个清晰的野心勃勃,可言豫站在他们中间,就是傻傻被牺牲的!
他还当真是赤诚的,送上去给人利用。
“阿朝,你不懂。”
言豫无法跟顾朝惜沟通了,他理解晚吟的痛苦,更敬仰萧惊寒的所作所为,跟他们比起来……
他或许是渺小了些。
所以他也不敢去跟慕晚吟计较,她是否去见了萧惊寒,他们又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但是顾朝惜就是要捅破他眼前的窗户纸,他带着他横闯疫区,看到慕晚吟隔两三日,就会拎着药箱往城楼那边跑。
起初只待两刻钟便走,今日这一晚,她进了萧惊寒的房间,半夜都未曾出来,顾朝惜看到言豫的眼神逐渐暗淡,眸底翻涌出一片猩红。
萧惊寒在房中咳嗽,哪怕是慕晚吟给他施针也没止住,慕晚吟探他的额头,发觉他今日的体温比昨日还要烫,不仅没退烧,病情反而越来越严重了。
她很严肃的命令他,“明日不许出去吹风了,你一站就是一整天,这么发着高烧怎么退的下去?”
萧惊寒语气淡淡,却是不容更改的坚持,“本王须得稳定民心,不可有一日倒下。”
“萧惊寒!我管不了你了?”
慕晚吟冰冷的吼声掷下,门外的守着的蓝澜,都有些惊讶了。
“慕小姐当王妃的气势,又回来了啊!”
瞧瞧这吼的王爷不敢发声的样子,多熟悉!
黑鹰满身的风雪,虽然不如蓝澜这般八卦,却觉得是好事,“王爷总归听个人的话。”
以前是皇上操控着王爷,王爷心里明白,也要骗自己听话。
但现在,慕太医对王爷大呼小叫的,可却是为了他身子着想。
怎么看,他们都该更感谢慕太医。
萧惊寒半卧在床上,烛光下,他长发披散在背后,雪白的流光缎寝衣,衬得他俊美如玉,这双眼里含情,就越发看得人要溺进去。
慕晚吟却不吃他这套,指着他下命令,“你明日若还去外面站着吹风,我现在就药的你起不来床,让你老老实实睡下,没一丝睁眼的机会!”
“吟儿,别凶我。”萧惊寒握了握她的手,滚烫的温度,灼的人肌肤生热,窜起一股暖流,涌往身体里。
慕晚吟一点都不想妥协的,可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