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挠了一下。她稍顿了一下,对着老板语气温柔:“多谢。”
老板目送沈桃卿离开,这才发现,桌上的钱,比木瓜水加鲜花饼的价钱还多几倍。
城西,街尾,李记豆腐铺。
不比正街的热闹繁华,只偶尔有一两声欢笑能送进李云云耳朵里。不过这些李云云也不关心,她只管蹲在自家院子的角落烧黄纸。
她身上还穿着巡街时那件上好绸缎制成的,用几种漂亮丝线勾勒出宽大广袖的漂亮衣裳。在平时,这种款式的衣裳最受富家女子喜爱,莲步轻移之际,裙波摇曳,飘飘欲仙。而现在隐约可见那过长的裙摆已经在李家院子里被李云云踩了好几个脚印在上面。
火舌摇曳,李云云妆容未卸,惨白的脸,鲜红的唇,在黑透的夜里显得有些瘆人。时而有几点火星随着纸灰飘到她身上,把华美的衣裳烧上几个小黑洞,李云云也丝毫不觉得心疼,继续烧纸。
“咚咚咚。”李云云听到敲门声正疑惑,谁还敢在今天晚上来自家。敲门声又响了起来,一副李云云不开门誓不罢休的架势。
李云云打开门,看到一名穿鹅黄纱衫的美丽女子正站在门外对她笑得一脸灿烂,她脸上血色尽褪,失神低声道:“花神娘娘!?”
沈桃卿连连摆手,“姐妹,不至于不至于,我活得好好的,目前不打算上天。”
李云云再三打量沈桃卿终于确定这是个活人,长长舒了口气。
沈桃卿笑语盈盈,“李家姑娘,我的银两进城时弄丢了,听城里人说你是一个人住,希望你今晚行个方便,让我在你家住上一晚上。”
李云云知道自己是个将死之人,家里更是毫无所图,对沈桃卿的到来更是费解,“你听城中人说我一个人住,没听他们再说点儿其他的?”
“是说作为花神娘娘侍从的你要变成‘今夜鬼’的事吗?大概还是知道一点。”
“那你还来找我做什么!?”李云云没控制住自己,失声大喊出来。自己知道和别人直言不讳地说出,那种感觉是不一样的。
“救你。”沈桃卿回答得简短有力。
“什么?”李云云觉得哪怕自己这些天不断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但还是在临死前得了失心疯。
“救你。”沈桃卿再次重复。
李云云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但她发抖的身体,颤抖的唇还是在彰显她现在的激动。那是从外到内直达灵魂的对生的渴求,是对心如死灰时有人愿意站出来说救她的不知所措,更是内心的良知在拉扯。
一瞬间太多的思考冲击得李云云大脑变得一片空白,她无声地开合了好几次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最终她胡乱在她头上扯出一根钗子塞进沈桃卿手里,颤声道:“死当活当随你,拿着钱去找间客栈,哪里都比这里好,赶紧走。”
沈桃卿反手握住李云云冰冷发抖的手,“李姑娘,我不做没把握的事,相信我。”
子时,李家院子周围,家家户户都紧锁门窗,连夜猫都没叫唤两声,到处都是静悄悄的。夜风不时吹过树梢,树枝乱摆,在窗户上印出张牙舞爪的乱态。
李云云房间的门,被悄无声息地打开。月光拉长了靠近李云云床铺的黑影,床上的人没有察觉到危险的到来,依旧睡得安稳。来人手上的匕首露出锐利的寒芒,毫不迟疑向床上的人刺去——
就在此刻,床上的人一把扯过身上的薄被向杀手的面门扔去,趁着杀手挥开薄被的那一瞬间,床上的人一跃而起,一把蓝色药粉毫不吝啬的全撒在了杀手身上。
杀手见势不妙,没有继续跟人缠斗,而是选择破窗而逃。
床上的人正是沈桃卿,她让李云云离开李家院子,找个地方睡一晚,天亮再回来。而她就来代替李云云来看看花神娘娘的真面目。
房间外传来一阵打斗声,没等沈桃卿仔细听,又安静了。接着,一个脚步声由远及近朝沈桃卿所在的房间走来。
沈桃卿谨慎地握住手中的药粉,心知要走进来的这个人决不会是刚才的杀手,她对自己下的药还是有底气的。
脚步声更近了,沈桃卿面上戒备之色更浓,手掌微张,随时准备一把药粉来个天女散花。
“姑娘且慢。”一个男声制止了沈桃卿接下来的动作,那声音有玉石相击的清润温柔,又有月华流转的高雅从容,简单四字仿佛有什么魔力,沈桃卿就真的听话的没所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