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声音,孟如溪一听到这声,眼睛便亮了,能说话,说明还没昏迷,她便直接踮起脚,大声说道:“刘官爷,小的略懂医术,不妨让小的帮您处理下伤口。”
安静片刻,听到身后又传来声音。
“让他们过来。”
“是,头儿。”耗子不情不愿地收起鞭子,将孟如溪二人带到刘强面前。
而刘强正捂着手臂,长眉紧蹙,强忍痛楚。
他直接看向孟彦章,问:“是你懂医术?”
孟彦章拱起手,解释:“回官爷,不是在下,是小的女儿自幼好读杂书,略懂医术。”
耗子扬声:“读几本杂书就敢说会医术了!你们俩好大的胆子,竟敢糊弄我们头儿!”
刘强看向一脸平静的孟如溪,微皱起眉。
孟如溪也不多言,只是看着他说:“官爷,下雨了,当心伤口感染。”
刘强脸色微变,他自然知道伤口感染的严重性,如今一没医师,二没汤药,若是发了烧,那后果更是不堪设想。他示意耗子退下,然后放开左手,露出血肉模糊的伤口。
被咬的是小臂处,有两处明显的伤口,被咬去了些肉,伤势很深。
但模样均为细密的牙齿印,周围除了血和红肿,并没有发黑发青的现象。
孟如溪松了口气。
一般可以通过蛇咬过的牙齿印,来判断是否有毒。
像毒蛇,它的牙齿里藏有毒液,要通过注入的方式来麻痹猎物。
所以,如果看到两个像小洞一样的刺痕,便可能是毒牙咬过的痕迹。
而无毒的蛇,通过吞噬的方式来猎杀动物。
它们的尖牙更密更小,留下的咬痕是两排牙齿印。
刘强的伤口是典型的无毒蛇印。
孟如溪彻底松下心来,她说道:“官爷请放心,此蛇应是无毒,小的这就来为您包扎伤口。”
“你为何知那蛇无毒?”刘强诧异道。
“若是有毒,官爷也没力气与我说话了。”
孟如溪不想多说,她请人要了些干净的布条和白酒。酒是官兵常喝的烈度白酒,经过蒸馏的,度数应该在五十度左右。
虽然远没到酒精消毒的标准,但条件严苛,也只能将就了。
古代缺少消毒消炎的药品,一旦伤口感染,只能喝汤药。而且这荒郊野外的,连汤药都没有,能不能活下来全凭运气。
以防万一,孟如溪还薅了些车前草和蒲公英,这俩也能给伤口杀菌止血,双管齐下,应该能防止感染。
见她有条不紊的动作,刘强本来不太确切的心情,渐渐安定下来。
审视的同时,还多了几分探究。
这小姑娘,看着年纪不大,瘦瘦弱弱的,竟还真懂医术。
而且,用烈酒冲洗伤口的法子,他只见军医用过,民间少有人用,也不知道这小孩师从何人,竟能知晓军中才用之术。
不仅是他意外,后边的孟彦章,看着那抹熟悉的背影,却颇为陌生的言行举行。这一瞬,平静无澜心间像被投入了一颗小石,泛起一丝丝涟漪。
待消完毒,孟如溪将车前草和蒲公英揉碎出汁,敷到伤口上。
接着包上布条,手法迅速且准确。
包到松紧度以能插入一根手指即可,这样能让血液更好地流通。
全部弄完后,刘强的手臂被包得严严实实的,没有了血印。
耗子惊讶地瞪大眼。
没想到,这黄毛丫头竟没说假话,还真得会些医术。
孟如溪做完,淡声嘱咐道:“好了,明日这个时间,我再来跟您换布条。这几日切勿让伤口碰水,还有饮食辛辣忌酒。”
刘强站起身,冲孟如溪认认真真地做了个拱手礼。
“那便辛苦姑娘了。”他冲耗子招招手,吩咐道:“耗子,你替我送送二位。”
“....遵命。”耗子一脸不情愿地接过纸伞。
孟如溪也不再多言,三人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