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可说什么了?”
萨仁图雅脸皮涨红,含羞带怯,小小声同顽儿说了大梁皇帝对父汗说有意亲上加亲的种种话语。
顽儿又惊又喜,喜的是小姐心愿得偿,惊的是事情居然这么顺利,她试探着开口:“那之后……?”
萨仁图雅贝齿轻咬下唇,一双眼仁亮晶晶:“父汗说回去之后,便要给我备嫁了。”
少女心思总是诗,萨仁图雅拉着顽儿的双手:“好顽儿,你跟我一起走吧。”
顽儿是她从小买下,跟在她身边一起长大的贴身丫鬟,从小到大,她什么事情顽儿都知道,小时候也有调皮任性时候,遭了父汗家法,亦是顽儿护着她,代为受过。
她离不了顽儿。
对于萨仁图雅小公主的嫁妆,阿济格部的老汗王早有准备,顽儿是陪嫁的丫鬟,莽古玉是陪嫁的家臣,这两支嫁妆是早就培养好的。
秋猎结束后,阿济格部在筹办迁徙易地的事宜同时,也操办起了公主出嫁的事宜。只是谁都没有想到的是……
来阿济格部传旨的是御前总管太监魏有道,除了旨意,还浩浩荡荡抬来了整整一百二十抬聘礼。
阿济格汗王直觉地不对,这聘礼太贵重了,隆巴多却没想太多,看着这些聘礼只觉得心下无比熨帖,大梁实在是看重他这妹子,虽是远嫁,可称和亲,可这般的看重,妹子嫁过去过的肯定舒坦。
阿济格汗王领着一家老小出来接旨,大太监魏有道喜滋滋打开了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兹有阿济格部幼女萨仁图雅,贤良淑德,容止大方,门著勋庸,地华缨黻,往以才行,选入□□,誉重椒闱,德光兰掖,深得朕心,宜侍君侧。着赐封号曰「淑」,封妃位,赐居永福宫,择吉日良辰进宫。钦此,谢恩。
萨仁图雅脸色惨白,阿济格汗王是又惊又喜,入宫便封了妃位,这是何等的浩荡恩典啊!
魏有道只笑眯眯催促道:“阿济格汗王,萨仁图雅公主,快接旨啊。”
“阿济格领旨谢恩。”
老汗王纳头拜下。隆巴多满脸笑容起身相送宣旨的太监,言说着钦天监拟定的吉日如何如何,待送走了大梁一干使臣回了王帐,隆巴多却觉得王帐里的气氛怪怪的。
此时的父汗老泪纵横,嘴唇嗡动,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一副气急模样,萨仁图雅失了魂一般捏着明黄圣旨,跪在地上。
连他那素来跟萨仁图雅不算对付的王妃都满眼心疼地看着萨仁图雅。
“这是怎么了?”隆巴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王妃忙拉过隆巴多来,跟他讲了方才发生的事。
萨仁图雅浑浑噩噩接了圣旨,口中喃喃道:“这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接下的旨意,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样一遍又一遍去确认那道圣旨上的汉字,永福宫,淑妃。
老汗王看女儿这副模样,甚是不解,却知道这不对劲该问何人,当即厉声斥道:“顽丫头!跪下!”
萨仁图雅与昭王爷两情相悦的事情被招到了明面上,老汗王举起拐杖便抡在了顽儿身上。
顽儿咬着自己手腕挨下,任由热泪滚滚,砰砰向着老汗王磕头:“都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不好,奴婢有罪,奴婢该罚!”
老汗王动了大气,才被隆巴多的王妃好说歹说劝着搀着扶到一旁的座椅上。
隆巴多叹了口气,服侍在父汗身前:“这有什么,嫁给皇帝何等尊贵,不必那昭王爷好上许多?咱们阿济格跟大梁的关系,这不是更亲厚了?”
“我不嫁!”萨仁图雅终于恸哭,转身跪倒在老汗王身前:“爹爹,我不嫁皇帝,女儿与昭王爷两小无猜,多年情谊,怎么,怎么能!”
“混账东西!!!”老汗王气的拐杖直杵地,只差一巴掌甩在自己爱女脸上:“整个部族供养你多年,难道是养你与人风花雪月,讲什么真情真心的!”
隆巴多的王妃也叹惋道:“阿济格与大梁,是政治联姻,又不是小门小户男婚女嫁,个人心意与整个部族之间,公主该分得清孰轻孰重。”
萨仁图雅却是眼神凄惶:“爹爹!您若逼我,我便去死!梁祯不曾负我,女儿……”
那巴掌终是落到了萨仁图雅的脸上,庞大的力量将她的身子都打歪半边,老汗王虎目圆睁,疾言厉色:“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