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要杀我？”
“那要问你了，朱娴雅平日里不跟人打交道，很神秘。你可能是唯一一个有线索的人。”
林霁现在的关注点不在这个上面，他脸红的像小龙虾，苏曼每靠近一寸他都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可能还得……再多想几天……”
他时而在蹙眉，时而惊讶，时而捂着自己的头，时而叹气。苏曼看着他几乎都能联想到因为串台而刺啦作响的电视机……还是串了十几个台那种，CPU都要烧炸了。
“喂，别想了，想不起来就算了……”苏曼掰正他的脑袋，“林霁。”
被她一叫，林霁清醒过来，眨眨眼。小鹿一样漂亮无辜的眼睛，睫毛轻颤。
苏曼怔愣住。
上次，上次看见这样的眼神好像……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
她几乎也有一瞬间的思绪混乱，脑海中雪花点般的片段交杂闪过。
少年斜倚着白玉栏杆吹笛，漫天风雪纷纷洒洒，落在他的眉眼间，落在宽大而无瑕的柔软衣袂上。
……后来，后来……后来发生了什么呢？
在她身殉魂消后，一切都与她无关。
“——老板！我来交稿啦！我画完啦！”
洛千承狂躁的敲门声立刻惊破了唯美的对视，苏曼的思绪戛然而止。
她没有说什么，无奈打开门，洛千承活蹦乱跳地飞了进来。
“老板，这是我熬夜画好的插图！”洛千承将几张手稿拍在桌上，顶着一双熊猫眼打哈欠，“如果可以的话，我就告诉王老板一声。”
“干嘛要熬夜画？”
“看着我妈，也没事干，就随手画一画。”
苏曼随手一翻，洛千承画的的确要比她自己画的好，她所投射在纸上的是她曾经的自己，属于写实派；但洛千承画出来的，属于他想象中完美无缺的纸片人。
——漫天血雨之中，长发飒沓，衣衫翩然，在悬崖边迎风而立，独行万年，孤寂如斯，却又带着殉道者的孑然和凄怆。
苏曼看着看着，脑海中果真想起一些已经遗忘的片段。
“……曼殊，你可知神祇为何物？”
“……我虽不知，但此苍生，应因我而无恙。”
虽然很好听很威武，但不管怎么说都有点愚笨……还有点傻里傻气的。
她的一腔心愿仅止于此，然而苍生历经变幻，已是起落跌宕，救不到的人始终救不到，活不了的人，也终究不能生还。
苏曼摇摇头，注意力回到手中。
洛千承画的那张，虽然只是简单上色的手稿，但冲击力已经非常强。如果那漫天血雨也一起上色，毫无疑问这张图将会在读者中引起轰动。
苏曼叹了口气：“就这个吧。”
洛千承欢呼雀跃，拿出手机发消息，半晌说：“姐，王老板问，你要给这图配一句话吗？”
苏曼拿过纸和笔，在纸上飞快地写了一句话。洛千承接过来——
『曼殊望着脚下，六道之中的血河翻卷、遍地残骸，缓缓闭上眼，发出一声轻而浅的叹惋。』
洛千承盯着那行字，看了半晌，又抬头看苏曼，脸上的表情难以言明。苏曼抬头：“你如果有更好的主意，你可以来。”
“不，这个很好。”洛千承抱着那摞手稿，走到门口，忽然转过身，跑到苏曼桌子跟前。
“——会有人跟曼殊神女站在一起的。”
……什么东西？
“小兔崽子。”
苏曼将桌上乱七八糟的手写稿收拾好，在心里想：“这小子在胡说什么？不会看穿我身份了吧？那是什么表情？宁慈航说这小子好像会画符……不会又是……”
她沉着脸想了一会，又转头向林霁：“喂，你在那摆什么造型？……不要在那宕机当思考者，过来帮我排版和校对。”
**
王老板终于得偿所愿。在苏曼带着两个努力踏实的新员工（其实是免费劳动力）奋战三晚后，新的一期《双生异闻录》总算是生了出来。
发售的那一天，被一只名叫苏曼的鸽子鸽了好久的读者们，纷纷冲向报刊亭抢购一空。就连王老板多准备的那一万本，都迅速销售殆尽。
“哇，这是谁的插图？”女生翻开扉页，露出惊艳的表情，“……是洛千承！是洛洛画的！好棒！好好看！”
她身边的闺蜜也开心地跳了起来，“是啊，双厨狂喜！梦幻联动！”
“苏社长孤军奋战这么多年，终于肯招员工了，”女生把杂志捂在心口，“不过洛洛真人好像有点奇怪的，不知道苏社长能不能接受他。”
“能吧。洛洛画的好，有点小习惯也是应该的。苏社长见多识广，应该不会介意。对了洛洛好像准备出新漫画了……既然她跟着苏社长合作了，这一次我们是不是可以期待苏社长给他配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