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行说好:“一会儿她就能尝到您的手艺了。”
他把围裙摘下递过去:“我上去了,您让人送上来吧。”
“好,你快回去,别让文小姐久等。”
陈知行点点头,出了中餐厅又往楼上去。
开了门,文茵靠躺在沙发上摆弄手机,瞧见他进来,拎了一个靠枕砸过去:“陈知行,你好慢啊!”
“还不带手机!”
他一把接住,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饿了吧,马上就吃饭。”
他没说自己干什么去了,走过去把枕头放好,拽了人起身:“快去洗手。”
还要洗把脸,喝点酒怎么这么容易上脸!
水流冲得清凉,她听见外面开门的声音,还有杯碟落在桌上清脆的响声。
等文茵从卫生间出来,菜已经摆上桌。
陈知行替她拖开椅子,等人坐好又把餐巾递给她。
文茵夹了一块清蒸的东星斑,没有过度的佐料添加,鲜嫩多汁,刚刚好剔骨。
她一展眉:“林叔蒸的?”
陈知行点点头:“他花了功夫。”
又给她夹了一块腊味萝卜糕:“喏,你最喜欢的。”
她张嘴一咬,萝卜清甜,外表煎的香脆,里面还有腊肉,满口咸香。
她不喜欢蘸酱,就喜欢这样吃。
两个人吃饭交流不多,都有认真品尝林英杰的作品。
那碗杏仁露血燕她没动,说要留着看电影的时候当宵夜。
她指着远处岛台上的那个白瓷汤碗:“陈知行,吃寿面!”
他听她指令,笑着把面条端过来,文茵惊讶地指着:“不是黑松露葱油拌面?”
又抬头瞪圆了眼看他:“你煮的?”
对面的人得意点头:“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他把面碗里的青蒜叶一点一点挑出来,沾点蒜香味就行,文茵不喜欢吃蒜叶。
扠了两筷子面条放进小碗里,又浇了汤汁,最后铺上两棵青菜,把荷包蛋分成两半,舀了一半给文茵。
多年的习惯,不管谁的生日,一颗荷包蛋,两人都是一人一半分着吃的。
文茵夹起面条往嘴里送,陈知行没动,嘴角挂着笑,看着她吃面。
她尝了几口,抬眼看他:“你是不是搬了出来饥一顿饱一顿,逼迫自己学会了下厨啊?”
这个没良心的,就会揶揄他。
她哪知道自己练了几回,手上还被溅出来的开水烫出了泡!
陈知行白了她一眼:“你就说好不好吃?”
文茵连连点头:“好吃,我就喜欢吃这种软度的面条,不爱吃手擀面,那个太劲道了,难嚼。”
她边说边将碗里的鸡蛋和青菜吃光,又把碗递过去:“再来点!”
他刚想说少吃点,还要吃蛋糕,话到嘴边又憋回去,蛋糕可以当宵夜,她这么给他面子,这么欣赏他的手艺,全部吃光了才好。
他自己也跟着吃了一些,总觉得这面味道太好了,自己还是有些厨艺天赋的。以后有空跟林叔多学学,她爱吃的,他都学着做。
饭后两个人站在窗边消食,江对岸的灯光秀已经开始。
文茵小时候喜欢在夏夜坐游船,那时候文启仁和陈建民都在部队里,项洁和蒋青原带着她跟陈知行出来游江。
有一回他们碰上旅游团,人群熙攘,她透过缝隙瞧见栏杆边一对情侣搂在一起亲吻。
吊带短裙和男生手臂上的刺青刺激着她的眼球。
斑斓的灯光映在情人的脸上,火热青春。
不知为何,这么多年这画面一直刻在她脑子里,每次在这里眺望南凌江,她都会想起。
一转眼,她跟陈知行也到了这个年纪。
她突然扭头看他,想问陈知行谈女朋友了没,话在嘴里转了转又咽下去。
二婶去世,二叔又娶了新人,看肖宁那样子也不像是个能多陈知行事的人。
况且,他除了上班就是陪她,哪有时间谈恋爱。
倒是被陈知行发现了她的不对劲,问道:“怎么了?”
她笑起来:“点蜡烛许愿吧。”
四寸的小蛋糕,只有巴掌大,是她喜欢的焦糖海盐口味。
陈知行一边点蜡烛,文茵一边给他唱生日歌。
她声音甜,他听了这么多年,从以前的清脆银铃到现在的甜美温婉,像浸了蜜。
等她唱完,两个人一起鼓掌,她又是一长串的“生日快乐,健健康康,事事如意”。
他把她的祝福悉数收下,拍了拍她的手:“来。”
两个人闭上眼睛一起许愿,最后一起吹了蜡烛。
从小到大,这么多年,不管有父母陪伴还是只有彼此,在两个人的生日,这样的习惯从来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