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人家喜欢《地藏经》,你却叫送《莲华经》,岂不是南辕北辙。”
一苦与顾观月听他这样说,都问到:“依你该如何呢。”
袁澄走出来施了一礼道:“娘子请了。世人爱经文,首重经意,其后才看文字,我劝娘子务要送个《地藏经》才好”。
顾观月这才打量他,只见他身量颀长,眉如长剑之横,目如秋水之清,加之他肤色匀称,鬓如刀削,天然带一股飘逸洒脱的气质,竟是绝美的翩翩君子一枚。
顾观月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侧头诚意问他:“《地藏经》字数多,写的人就少,这位郎君可知有哪些前朝名家写过?”
袁澄道:“何必一定要前朝的呢,今人也有写得好的。我店里现摆着原任知州王禹偁大人少年时写的《地藏经》,不是雕版,乃是他亲写的,这个送人难道不有面子?”
顾观月一想果然有道理,忙斯斯文文问到:“不知贵店在哪里,经文价值多少?小女子这就去请经。”见着个好看的男子,她就斯文了。
袁澄笑道:“如今王黄州故去,纵再有钱也难买他的真迹了,提银子倒脏了我的耳朵。既然今日有缘,便送了娘子何妨。”
顾观月正色道:“没有这样的道理,郎君一定说个价来。”
袁澄随意说到:“那便收十两银子好了,娘子拿了我的名贴,去城中维扬书坊寻了柜上,他们自会给你。”
这个价,算是白送了。王大人还在知州任上时,有人出到千两白银,他爹都没卖,现在王大人虽没了,卖个百八两银子总不成问题。他看顾观月年轻寡妇,度她不像极有钱的,才随意让个价。
顾观月想一想,十两银子的礼物,又是李修心爱的经书,也拿得出手了,高兴地应了,谢过他和一苦,拿着他的帖子回城,去到维扬书坊。
那柜上见了少东家的名贴,忙找出书匣子来给顾观月验看。顾观月再三谢过他,请了经书回家。
转眼六月初六,李家亲朋好友满堂,摆酒三席,人人都来献礼。
李二娘站在外围,伙着小曹氏说话:“也不知咱爹娘的宝贝蛋四娘,能送个什么东西。”
小曹氏乐得看笑话,也说:“她小孩子家,能买什么好东西。”
倒是李大娘,正要第一个奉礼,听她二人的话回头瞪了一眼,这才捧礼向前。
众人只见一尊两尺高的鎏金地藏菩萨雕像,虽然材质不出奇,却巧在雕工精巧,但见菩萨半助跌坐,法相庄严,神态安祥,僧袍裂装图案精美,整尊造像雕工精美细腻,舒展大气。
李修捋须大笑,连说:“大娘此礼甚合吾意,甚合吾意”。
李二娘接着上来,她手中拮据,她男人素又抠门悭吝,寿礼便准备得不甚走心,只有两匣子寿桃、点心。
她也上前贺到:“爹爹六十大寿,你女婿跟我心里高兴不迭,特特去甘回斋订的寿桃与果子,给爹爹添福添寿,祝爹爹笑口常开。”
她们堂姐素心,家中排行第二,自己家关起门来也叫二娘,因排行相同,小时常被长辈唤错,历来与这边李二娘不合,见状说到:“姐姐糊涂了,你是亲闺女,该送整套衣衫鞋袜。”说得李二娘面红耳赤。
李修知她日子不好过,怕她与人犯口舌,忙夸她:“都好,都好,儿女们有心,不拘送什么都是心意。”这才又接着走礼。
李蔚与小曹氏送的是一口贴金珐琅寿山福海碗,碗体真金,外面贴着蓝底珐琅。金子贵重,珐琅难得,众亲友不由羡慕李修家底丰厚。李修也喜道:“三郎三娘有心了。”
接着便是顾观月。
见她稳稳托着红托盘上来,外围偷偷踮脚看的李二娘撇嘴道:“就送这么本破书,可见不是亲的,不肯花钱。”
她声音太高,想不听见都难,亲友们都悄悄地看顾观月如何行事。
顾观月不搭理李二娘,上前微微屈膝,高举托盘道:“爹爹六十整寿,全家承喜,儿媳献上王黄州手抄《地藏本愿经》一份,恭祝爹爹年年有今日,岁岁似今朝。”
男客席上,有曹老安人娘家一个侄儿,唉哟叫道:“还是姑父有缘法,王黄州曾写过一篇心经,我有个朋友在扬州看到,价开到一百两他们都不肯卖,难为弟妹,这《地藏经》从哪里淘腾来的。”
李修早接了经书在手中摩挲,喜不自禁,对那侄儿笑道:“竟是如此难得之物,怎么请到的,倒要问四娘才知道。”
顾观月心下吃惊,忙答:“儿媳也不知如此难得。那日去请教一苦禅师,禅师正有客人在,客人看禅师的面子,只收了十两银子,原来占了人家这样大的便宜。”
众人都说妙极,可见李修与这佛经有缘法,定是福泽深厚。热闹了一阵子,终于开席。
半下午,远亲散去。
曹老安人留下李二娘教训:“你情形艰难,我和你爹不怪你,只是今天,咱家正要彰显体面,你该老实缩在后面,自己不